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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被罵沒腦子了,以後豈不是要夫綱不振!
託尼看了一眼被撕碎的琴譜,突然靈機一動:「既然你覺得這種練習曲更好聽,那不如彈給我聽聽,讓我見識一下?」
說完他就給自己點了個贊,這可真是一箭雙鵰的妙計。
如果伊曼紐爾同意了,那就能讓他回想起被難曲支配的恐怖。
如果他拒絕了,那就說明連他自己都不喜歡這種曲子,那也就是變相肯定了託尼的觀點。
最不濟,也能欣賞到伊曼彈琴的樣子。
啊,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伊曼紐爾:「……」
他一眼就看穿了託尼的意圖,但這偏偏又是個陽謀,他也不想在這種節骨眼上退讓,便暗自咬了咬牙,從脫離手裡搶過了那兩頁鬼火,放在了譜架上。
他拉開了鋼琴凳,坐了下來,腳踩在了踏板上,隨手彈了兩個音。
貝森朵夫鋼琴清澈的音色彷彿山澗中流淌的泉水一樣富有生命力,鍵盤的手感更是無比舒適。
「我可以試試,但不保證能彈完。」伊曼紐爾說道,這種難度的曲子不僅僅是對技術的考驗,也是對體力和肌肉記憶的考驗。
「沒關係……」託尼的目光已經被他那雙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白皙如同骨瓷一般細膩精緻的手給吸引了,他甚至有種錯覺,彷彿這雙手與這臺繡滿了古典浮雕的鋼琴一樣,都是無與倫比的藝術品。
他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當他還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時,他的母親也會時常坐在鋼琴旁,面帶微笑地彈奏柔和舒緩的曲子,他的父親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誇讚母親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鋼琴家。
而他則是坐在地板上研究剛拆卸掉的電腦主機,發出噪音,被父親好一頓嫌棄。
就在託尼陷入回憶之時,伊曼紐爾深吸了口氣,彈下了第一個音符。
當他的手指落在鍵盤上開始彈奏的瞬間,託尼的眼前就只剩下了一片殘影。
十隻手指在黑白琴鍵間極為快速的彈奏著,在不同音區飛速地跳躍跑動,甚至根本看不清他到底按了哪些鍵,如同蜻蜓點水般靈動自如。
鋼琴清澈純淨的樂聲從他的指尖流淌出來,在穹頂下環繞著,即使是旋律並不出眾的練習曲,在這堪稱瘋狂的難度和技巧的演繹下也成為了一場聽覺和視覺的豪華盛宴。
隨著旋律的推進,這首曲子的難度還在不停地增加,伊曼紐爾的速度卻依然沒有半點減緩。
在託尼看來,他的十指彷彿是在鍵盤上以無法想像的速度反覆橫跳,其力度如同把鋼琴當做了打擊樂器,每一個音符都如同砸下去一般有力。
很難想像那纖細的手指內是如何藏著如此的力量的,更別提其那快到無法用人類眼睛捕捉的高速動作,將這首曲子的輕靈與活潑演繹到了極限。
當旋律急促時,他的手腕起落間有高山雪崩磅礴傾斜的氣勢,節奏稍微緩和時,又如驟雨初歇。
然而烏雲還未散去,又迎來雪亮的閃電劈開混沌。連鋼琴似乎都不堪負重,在十指的虐待下發出雜糅著清晰顆粒感的金屬琴音。
託尼看呆了。
審美什麼都不重要了,你這麼能彈為什麼不去音樂學院?太暴殄天物了!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輕輕敲下,一首世界難曲級別的練習曲走到了尾聲。
一首鬼火不過三分鐘的時間,伊曼紐爾的手指離開鍵盤的時候,他清晰地感覺到手腕有些發抖。
果然很長時間沒有經過高強度訓練就是不行,以前雖然也會手痠疲憊,但不會像現在這樣。
而且還因為肌肉痠痛彈錯了不少音,還好託尼這個傢伙壓根沒聽過這首旋律不明顯的曲子,也沒發現自己彈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