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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棠嘆了一聲,握住了張夫人的手,「我知道,娘都是為了我好。」
張夫人一怔,待反應過來,她迅速擦去了眼角再次溢位的淚水,再出口的話,還是沒一句軟和的。
「夏大家的已經去煎藥了,你喝了就躺著好好修養,別再出去亂跑,給家裡添亂了。」
這句話,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只為了掩飾內心因驟然有人理解而生出的感動和委屈。
先前傅瀮抱怨他的時候,她不覺得委屈,二子與三子用眼神責備她的時候,她也不覺得委屈。
因為,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責任和誤解。
麻木了,也就不會覺得痛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的苦心被人理解了,還是被自己付出的人理解了,那些彷彿不曾有過,其實卻一直存在又被她強行忽略的委屈,猝不及防地就湧了上來。
至少這一刻,張夫人覺得,她的兒子是真的長大了。
——或許,我該聽聽這孩子的想法?
這個念頭才一升起,就把她自己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想泯滅它。
——棠兒還小,又沒經過什麼事,他怎麼會知道有個強大的岳家會讓他將來輕鬆多少?
她的這些心裡路程,傅棠猜不到。
此時此刻,傅棠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給張夫人一點安慰和溫暖。
縱然這一點點溫暖並不能撫平多年來積攢下來的傷痕,但也聊勝於無。
畢竟,有些事情,只怕不做,卻不怕晚。
傅棠很乖很乖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娘。讓爹孃還有弟弟們擔心,是孩兒的過錯,以後都不會了。」
他這樣恭順乖巧,不但張夫人手足無措,傅瀮的手腳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傅榆和傅桂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羞愧之意。
——他們都想到了偷吃蛋羹的事。
幸好這個時候,夏大家的端著熬好的藥汁進來了。
傅棠堅決地拒絕了慈父之心突然發作,要給他餵藥的傅瀮,自己端過來,閉著氣一飲而盡。
然後,他就咬著麻木的舌頭在心裡發誓:d,勞資再也不裝暈了。這湯藥獨特的芬芳,真是的給人靈魂的洗濯呀。
——太特麼苦了。
眼見他藥也喝了,張夫人就要把人都趕出去,別打擾他休息。
「等等,娘,孩兒還有話要說。」
開玩笑,傅棠怎麼可能讓他們就這麼走了?
要不然,自己頭上這個現在還隱隱作痛的大包不就白撞了?
要不然,自己這被苦藥汁子折磨的現在還是一片麻木的舌頭不就白受罪了?
他今天,一定,肯定,萬無一失地,讓張夫人打消繼續賴著與劉家婚約的念頭。
娘誒,不是孩兒沒出息,也不是孩兒不體諒您的苦心,實在是敵我雙方力量懸殊太大,把人逼急了有全家火葬場的風險呀!
為了打消張夫人的念頭,傅棠那是有多嚴重,就把話說多嚴重,「您要是實在不願意與劉家退婚,就好生清點一下家中的財務,把咱們一家子的棺材板先準備好吧。」
他如今這個樣子,張夫人這個當孃的正是最忌諱生死之事的時候,當即就板了臉,怒道:「你這孩子,胡說些什麼?」
「娘,您仔細想想就知道了,兒子到底有沒有胡說。」
傅棠不再給她逃避的機會,直接了當地說,「您敢這樣和劉家鬧,仰仗的是什麼,您自己心裡清楚。兒子只告訴您一件事,劉世伯對咱們家的耐心,已經被耗盡了。」
畢竟人家劉家不是做慈善的,不可能喜歡他們這樣只會吸血的窮親友的。
張夫人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