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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皇帝的病突如其來又來勢洶洶,年初那回也是這般,比起這次卻還要輕一點。那時他人不在帝京,竟是將他瞞住了,這次怕是瞞不住了吧?太子如是琢磨。
太子引著老國師朝內殿行去,小鎏氏面色不甚好,三人皆是沉默著無人開口。
太子心事重重,忽聽老國師對小鎏氏溫和地開口,語氣中有善意:「娘娘不宜過於憂慮,凡事過猶不及。」
聞言,太子側目去看,卻見小鎏氏匆匆看他一眼,慌亂稍縱即逝,才對老國師點了點頭,道了句:「多謝。」
太子收回目光,唇角抿起,拇指輕輕摩挲在食指骨節上。
小國師用仙鶴送來的蓮花燈替皇帝暫時穩住了出血的衰象,見老國師來了,立即讓開了雲床邊的位置,嗓音疲憊地喚了一句:「師父。」
老國師拍了拍他的肩,將他趕到一旁,立在皇帝身邊,又要來車陰在萬壽節上送的深海珊瑚丹,從丹藥中引出深海草植靈氣,與皇帝體內的黏濁血氣對抗。
而後,他又取出一張草黃的紙,單根手指隔空在黃紙上繪出一個人形,人形紙片落在他掌心,一片血色的霧氣從皇帝身上慢慢沁出,盡數飄到人形紙人上。
太子看著老國師行天師派術法,面色沉凝,餘光看見小國師悄然站在他邊上,聽見小國師弱著聲音悄悄對他說話。
「少瑜哥哥,是我無能,不能替你救治父皇。」
太子驚訝地抬眸看他,從小國師的語氣中咂摸出一點愧疚的意味來?
他心情有些難言的複雜,帝王之家父子情感淡薄,小國師以己度人,以為他在為皇帝的龍體而傷心麼?可是君臣父子,他與皇帝的父子情分之前,永遠阻隔著君臣的距離。
太子目光淡漠悠遠,聚焦在穹頂上一盞夜明珠上,薄唇輕啟,卻問小國師:「你知道小宴上的事了?」
「我聽說了。」小國師明媚如陽光的俊美雙眼上蒙上了一層從未有過的陰影,他咬著唇角,輕輕撥出一口氣,聲音又低又輕「師父傳信同我說明白了。少瑜哥哥這樣做有少瑜哥哥的目的,我是小國師,我不能,也不可以去參與你們的事。」
太子亦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人雖是憨傻了些,卻也是難得有一顆水晶玲瓏心。
他與凌綺雯是彼此逢場作戲,凌綺雯對他的所作所為,無一不代表著凌家對少年太子的期望與控制。他要敲打凌家,反將小國師牽連進來,小國師明知自己在局中成了棋子,這樣的心性,難怪老國師視若珍寶。
「噗——」
一道濃重的吐血的聲音在安靜的內殿中破空而起,太子看見老國師扶起皇帝虛弱的身子,鎮定地說:「陛下醒了。」
小鎏氏通紅著雙眼,哭喊著要撲上去,卻被老國師用袖子一攔。
老國師豎起食指放在唇上,意為噤聲。
皇帝虛弱破碎的聲音才變得清晰。
「國師…留下…其他,其他的,都出去!」
···
深夜,太子與小鎏氏在等候中,終於見到老國師從內殿出來,見他繡仙鶴的白衣廣袖的手中握著一方玉璽與聖旨。
小鎏氏驚詫地上去,手指險些不顧禮數地就要抬起。
太子雙肩輕輕放鬆,沉著冷靜地對老國師行了禮。
老國師扶起太子,目光中是隱隱的讚許,對小鎏氏揚了揚玉璽,小鎏氏才緩緩伏身。
「陛下暫將玉璽予老朽,傳老朽暫代理朝政,臨朝監國。陛下還令老朽轉告娘娘,近日安心養胎,勿憂勿慮。」
小鎏氏惴惴不安地領旨,手指扶起滿頭凌亂的珠釵,穩住端莊地儀態,勉強一笑,「那本宮能進去瞧瞧陛下嗎?」
「不能,陛下不能見人。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