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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異能在此人的面前,就顯得不堪一擊。
劍鋒迴轉,在那人手指輕勾的瞬間,便擦著空氣,割破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喉嚨。
耳畔忽然只剩下雨聲,
楚沅從混沌中找回些意識,她半睜著眼,在汙泥裡仰頭望見那人雪青色的衣袂。
她滿身血腥,陷在泥濘裡,可他的衣角卻自始至終未能沾染到一絲的髒汙。
一柄煙青色的油紙傘遮在她的頭頂,擋去諸多雨水,而那雨珠撞擊在傘簷上的聲音,便更顯清脆可聞。
楚沅看他蹲下身來,伸手最先捏住她的下巴,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聽到骨頭的脆響,她的下巴又復了位。
他要扶起她,可她看見他的手指,卻忽然撿了汙泥裡的那柄細小的刀,好像腦子裡的那根弦在此刻驟然崩斷,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發了瘋似的要將那刀刺進她長著魘生花的腕骨。
他的手卻偏偏攥住了刀刃。
鋒利的薄刃割開了他的皮肉,殷紅的血液順著掌心流淌下來。
他靜默地看著面前這個渾身是傷,髮絲緊貼蒼白麵頰的姑娘,當他開口,清泠的嗓音便在這雨地裡顯得很是清晰,「不是不怕嗎?」
「這世上有不怕死的人嗎?」她仰著蒼白的臉望他,眼眶紅得不像話,她明明渾身都在顫抖,連聲音都不穩,可那雙眼睛卻頭一次用這樣的目光看他。
可看著他,她又忽然想起來些什麼,又嗤笑一聲,「對啊,我怎麼忘了,你就不怕。」
楚沅想做一個普通人,糊塗一點也好,怎麼樣都好,她想遠離那詭譎未知的所有事情,但從兩年前開始,從她被塗月滿和聶初文收養開始,她就已經逃不脫了。
她不想面對的所有事,卻偏偏要接二連三地撞到她眼前來。
「我收回我之前的那些話不行嗎?」也許是見慣他嘲諷人時的神情姿態,楚沅此刻用一雙泛紅的眼睛瞪著他,彷彿是洩氣似的,要將自己所有的恐懼與難堪都自暴自棄地給他看。
「你就算是廢了你這條手臂,你也剜不出來魘生花。」
魏昭靈奪了她手裡的那柄刀,隨手扔了,又伸手去抓住她的手臂,扶她坐起身來,「真要取出魘生花,你就沒命了。」
他說著,又去看她,卻見她那雙眸子裡空洞一片,再不像方才還在仙澤山地宮時那樣靈動含光。
她抿緊蒼白的嘴唇不肯同他說話。
魏昭靈輕輕嘆了一聲,他隨意地用手指拂開貼在她臉頰的濕發,又將衣袖裡的錦帕遞到她手裡,「你同孤不一樣。」
他忽然說,「那個時候,孤只有不要命,才有命活。」
也許他從沒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真的會跟一個人提起自己的從前。
她是那般可憐又狼狽的模樣,卻又偏偏又倔強得不像話。
看起來膽子小,可她見過他殺人,甚至還敢連夜走下那座原本對她就極其陌生的仙澤山,她背著她在雪地裡漫無目的地走,她信誓旦旦地說,要帶他回家。
現在,她還敢刺穿腕骨,想要取出魘生花。
她生了一副最為柔軟可欺的模樣,卻又有著一副倔強的骨頭,她有自己的脾性和尊嚴,一旦觸及到她的底線,她就會變成一隻會扎人的刺蝟。
「但你不用做那樣的選擇,」魏昭靈強硬地扶著她站起來,極暗的光影裡,他就立在她的面前,她聽到他說,「魘生花之所以惹人覬覦,是因為它有其不一般的力量,你可以試著掌控它,到那時,也就很難有人傷得了你。」
他也許是看到了她眼眶裡滑下的兩行眼淚,便隨意用指節極輕地抹了一下,「哭什麼?」
「孤會教你。」
年輕的王大約是第一次這般允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