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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一定要堵在這扇門前。
木門邊,雨水齊落,窄小的巷口,數百修士隱於昏暗天色之下。
人影無聲立於小衚衕巷,盡往南門大街蜿蜒,神色蒼然的大學官,緊緊盯著木門裡走出來的少年。
葉三抬起頭,眼神穿過窄窄的小衚衕巷,問道:「諸位找我,作何打算?」
大學官看著眼前眼神清亮精悍的少年,微嘆道:「捉你,搜魂,以證清白。」
葉三出神片刻,半晌笑道:「證明我的清白?」
他嘆息一聲,撐著傘走進了小衚衕巷,沿著夾道的人群,一直來到了拐角處。
他的刀,在背後微微顫動,似涼似燙。
雨水太猛,砸在臉上頗疼,葉三環視四周,他的目光越過修士,落在空無一人的南門大街上。
「你們還記得驅散普通人,到底是心懷慈悲的清虛宗大人們啊……」
無聲蜿蜒的人群盡數低著頭,葉三看著滿天飛落的雨絲,仰天笑道:「可我為何要自證清白?」
他輕輕地握著刀,然後猛地劈在筆直的南門大街。
刀光乍亮,碎雨紛紛,在刀光和雨絲之中,他含怒的眉眼,如同灰燼裡未燒完的火光。
足夠熱,足夠燙,能夠傷人。
他站在雨裡,一字一頓問道:「沒有證據,全憑揣測……」
「我為何要……自、證、清、白!」
雨水灌在馬車的車簾上,京兆府的御史張慶張大人撥開濕透的布簾,不經意的目光落在長街兩側。
數不清的百姓撐著傘,在暴雨裡匆匆疾走,他們要去道院的三層紅樓,送教諭大人最後一程。
道院最頂層的巨大銅鐘仍在敲響,鐘聲悶悶地侵襲在雨幕中,打碎了很多預設的規則。
張慶接過簾外傳來的紙卷,看了一眼,隨口道:「上京城裡要好好翻一翻了,九寺五監的那群廢物,數百修士的戰力不下於上千精兵,回頭要向陛下交代的人偏又是我。」
駕著馬車的人匆匆回答一聲,道:「得好好查查,萬一藏著點兒火器,可不把這天捅破了。」
張慶聽到這話,一腳踹出了車簾,踢在駕車馬夫的背上,「捅誰的天?明日自己去領二十杖。」
那人急急忙忙應了一聲,繼續駕車往南門大街去。
看見沿街的百姓,張慶若有所思地關上窗簾,沉吟道:「長街泣血啊……挺好的,挺好的。」
聽到這話,駕車的馬夫提議道:「說了您綁兩個軟墊在膝蓋上見陛下,您瞧瞧每次回來鼻青臉腫的,為了一個清虛宗,何必呢?」
似乎感覺到背後忽然升起的寒意,馬夫急急忙忙換一個話題,道:「不過大人,現在您那份交易還有用嗎?教諭已經死了,清字大陣莫不是就這樣失傳?他怕是壓根沒來得及學。」
張慶慢慢提起雙手,拍了拍布袍上的灰塵,微笑道:「我大翊鐵騎,何曾仰仗過清虛宗那群道士?你要記得一件事,一個與清虛宗反目的門派,一個與魔宗有仇的修士,一個從軍出征的葉小先生……他前往西北的意義,遠比一個清字大陣重要。」
駕車的馬夫聞言笑道:「還是覺得有些可惜,倘若他獲得陣法傳承,對西北神武軍好處極大,只不過眼下意外太多,教諭人死不能復生,只好算了。」
「是啊。」張慶眼底浮起一絲難得的笑意,道:「這麼多年了,你這性子還是沒改過來,嘴碎得很。」
「在下就是天生的嘴碎,不然豈能淪落到做個馬夫?好在耳朵和眼睛總是靈的,能夠看一看,聽一聽。」
張慶撥開窗簾,隨意看了一眼,借著馬車上的角燈,他隱約辨認出這兒是南門大街的街口。
「停這兒吧,我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