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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溫衡語塞,氣得一拍大腿,「我哪知道這些!」
他這一輩子,大風大浪見得多了,卻也想不到那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真會對自家女兒有恩啊!便是現在,若這些話不是阿眉親自說出來,他也仍不會信!
溫疏眉慢條斯理地繼續說:「爹爹和他政見不同、正邪不兩立,女兒都知道。可他對我……他對我……」
她打量了一眼父母的神色:「我只再說一事,爹孃便能明白了——我進謝府一年多,他都沒逼我做過什麼。雖是……雖是日日同榻而眠,但我不肯,他便也能……由著我的。」
這話一出,夫妻兩個的神情變得異彩紛呈。房間裡半晌無聲,溫夫人再開口時,無措地打著磕巴:「那……那你……」
「女兒先前只知隨遇而安地過活,這些日子知曉爹孃要回來,才細細琢磨自己心歸何處。」說著這些話,她心中也複雜,長緩了口氣,才又繼續說下去,「我覺得……我是願意與他過下去的。」
「不行!」溫衡端然否決。
溫夫人也道:「是啊,這怎麼行。我們不說別的,就只說他在外面那樣的名聲,指不準哪日就要人頭落地。恨他的人又那樣多,到時牆倒眾人推,你爹也不比從前那樣能在朝中說得上話,你怎麼辦?」
溫疏眉輕輕搖頭:「朝堂風雲變幻都在朝夕之間,看看咱們溫家便可知,沒有誰能擔保自己有本事能一路順遂地走到盡頭。為著這個去躲,又有什麼意義?」
「話不是這樣說的。」溫衡鎖眉,「雖說常是人算不如天算,但總也要記得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若嫁個堂堂正正的門戶,來日便是遭了飛來橫禍,也知自己盡了人事,不過違不了天命而已。可你若跟了他……」
溫衡仍有幾分激動,手顫抖著往東邊謝府的方向指去:「便是自作自受了!」
溫疏眉不急不惱:「我只怕一味地追求什麼『堂堂正正』,才會最終落得個『自作自受』的下場。」
溫衡臉色不善:「這什麼話!」
她說:「我在青樓幾年,道貌岸然之徒已見得太多。賢名在外的文人、滿口禮義的官吏,還有……還有我曾經尊一聲伯父的許至儒,都是兩面三刀的東西罷了。誠然,與溫家門當戶對的人家也不會個個都這樣,可許多善惡就是明面上看不出的呀!若放在從前,讓我豪賭一場也不妨事,可現在,有謝無……有謝無這樣一心一意地護著我,我為什麼要去賭這些?」
夫婦兩個的神情又複雜了一陣。二人越聽越能覺出這謝無在自家女兒心中的分量著實不輕,一壁覺得她所言頗有幾分道理,一壁又覺怕不是謝無給她下了迷魂藥!
一場爭辯到了最後也沒什麼結果。溫疏眉自己心下也清楚,這樣的事想說服爹孃本也沒有那麼容易。
說到底,謝無是個太監。她可以不在意,但為人父母如何能不在意?
爹孃不過是為她好罷了,她也不能來硬的傷了他們的心,只得慢慢去勸。
除夕夜,京中一片歡騰,五顏六色的煙花一陣陣地灑滿夜空,爆竹聲從一大清早就開始在街巷裡響起來,到入夜時都沒停。
謝無進宮參宴了,謝小羅和謝小梅與府中眾人一道吃了年夜飯就各自回房歇著。謝小羅扒在窗邊看了會兒煙花,忽聞女孩哭聲,回過頭,就見謝小梅哭唧唧地進了屋來:「哥哥……」
「怎麼啦?」謝小羅朝她跑過去,謝小梅把手裡的壓歲錢串一遞:「好醜,我想娘了!」
去年過年,娘給她編了壓歲錢串。今年娘不在,爹也照貓畫虎地給她編了一個,但編得太醜,歪歪扭扭的,讓她更想娘了。
謝小羅皺著眉頭,低語呢喃:「我也想她了。」
他鼓一鼓嘴,突然動了念頭,目光一掃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