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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好笑, 曾幾何時,東廠在滿朝文武眼中最不是東西。但如今西廠坐大,他們便又覺得有個東廠與西廠分權, 遠好過西廠隻手遮天了。
蘇蘅兒抑揚頓挫地將事情說與溫疏眉, 溫疏眉只覺訝異。怔了半晌, 她嚯地起身, 推門就走了。
莊子裡不似京中謝府有那麼多景緻, 愈發顯得地廣人稀。溫疏眉一路往前宅的方向跑, 輕車熟路地尋去書房, 但在書房院門口, 被阿井一擋:「溫姑娘, 督主有事呢……」
溫疏眉只得頓住腳, 在門外靜等。俄而掃見書房中有一白色身影, 似是個老者, 卻又身形挺拔,仙風道骨。她莫名覺得眼熟,一時沒想起來。過了半晌忽而心念一動,壓音問阿井:「那是邱真人?」
阿井躬身:「是,是邱真人。」
溫疏眉無聲地吸了口涼氣, 一些不切實際的猜測在心頭漫開,將她的心絃攪得愈發地亂。
又等了約莫兩刻, 邱玉道長才從房中出來。謝無親自送他,溫疏眉低眉斂目地往旁邊退了一退,邱玉卻還是注意到了她,拈鬚而笑:「這位想必就是溫姑娘了?」
「是。」溫疏眉低著頭,邱玉頷首,又同謝無說:「貧道瞧她臉上的傷痕不重,可見病重照料得宜。你就讓她用貧道給她開的藥,最多月餘,必定見效。」
溫疏眉微怔,繼而心頭揚起喜悅。然不及她說什麼,謝無抱拳道了聲「多謝」,便見邱玉手中拂塵一甩,就運起了內功,飛簷走壁而去。
溫疏眉一時望著他的背影滯住,謝無睃著她:「有事?進來說。」
說罷他便轉身進屋,溫疏眉回神,趕忙跟上:「我……我的臉有救了?」
「是啊。」他邁過門檻,信手將一隻瓷瓶塞進她手裡,「早跟你說過會有辦法。這藥那位道長留了許多,你早晚各敷一次,用足量。最多一個月,保你膚如白玉。」
「那位道長」。
溫疏眉抬眸:「那是邱玉真人。」
謝無神情微變,挑眉:「你見過?」
「小時候見過一次。」溫疏眉抿一抿唇,「你跟他很熟?」
謝無一時遲疑,她即道:「那許至儒是……是……」
許至儒在見她三日後暴病而亡,後來謝無又告訴她,那時邱玉真人剛好出山,告訴許家許至儒乃是邪魔所化,唯有不祭奠不進香,任他的墓地雜草叢生,才能破其邪法。
她從未懷疑過個中虛實,因為她不覺得有哪個人會為她費這個心思。
可眼下,她知道了他與她從前的交集,又冷不丁地見到了邱玉,一些古怪的猜想就生了出來。她跟自己說那不現實,也仍壓不住疑竇蔓生。
偏生謝無在此時避開了她的目光,端起了茶盞來抿,倚靠矮櫃故作閒適的樣子只顯得欲蓋彌彰。
溫疏眉聲音沙啞:「真是你乾的……」
「什麼是我乾的……」
「還有……還有喝醉酒後爬進我窗戶的那個翰林……」
「他是淹死的。」
「硬闖我臥房的勇武伯府五公子……」
「被馬踢死的。」
「那東廠督主的那個乾兒子……」
「這個我熟,喝高了從城樓上摔下去的。」謝無說著放下茶盞,堆著笑將她攏在懷裡,「人各有命,天道輪迴,你不能瞎給我安這種殺人放火的罪名哈。」
「……」溫疏眉薄唇輕顫,暗暗瞪他,「我信你的鬼話。」
謝無低笑不言,哄小孩似的摸摸她的額頭:「乖啊,不說這個了。來找我究竟何事?」
溫疏眉驀然回過神,將他推開兩分,仰起頭:「我聽說趁著督主這些日子不在行宮,朝臣們在求陛下重立東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