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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自戰場下來,幾日未休,死死地守在謝詩宛身邊,愣是誰都勸不走他。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黑,眉目間的凶煞之氣卻消減了許多。
謝詩宛正想心疼地讓他先睡會兒,顧言卻像是一刻都分離不得一般,又將她錮在懷中。
不知怎的,謝詩宛覺著阿言朝她露出了些許脆弱,似乎她一走,他也會亦步亦趨地跟過去。
他埋首在謝詩宛頸側,聞及淡淡的花香,整個人才像活過來一般,有了俗世間的情感波動。
他貪婪地抱緊著小姑娘,生怕一閉眼,一切又是他的幻覺。
顧言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頸側,謝詩宛臉上的紅也慢慢蔓延到頸邊。明明都成親這麼久了,阿言每次親近時,她的心跳仍像止不住一般。
兩人溫存片刻,謝詩宛想起了什麼,焦急地握著他的手臂,說道:「阿言,你有沒有受傷?」
在謝詩宛昏迷時,顧言找了大夫來看,大夫為謝詩宛診斷完後,見男子這般身上還有些傷痕,不忍心,還是給他清理了一番傷口。
不過手臂上還是有著傷痕,長長一道,瞧著讓人心慌。
顧言自是看到了小姑娘盯著他手臂上的傷口,他悄悄放下袖子,說道:「無事的,不過是小傷。」
為了轉移小姑娘的視線,他扶著她的後背,讓她坐起,問道:「宛宛,你現在感覺如何?」
果然,謝詩宛輕易地被轉移了話題,她搖搖頭,說道:「已經好多了。」
她沒有受太重的傷,只是精神和身體上耗到了極致,才會暈倒在地。
聽到小姑娘這麼說,顧言心中的重擔也鬆下了大半。自戰場下來後,他整個人過得渾渾噩噩,腦中一片木然。若不在宛宛身邊,他甚至難以進食。
謝詩宛低頭看過去,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物已經換成新的,身體也爽利許多。
想及什麼,突然低著頭結結巴巴地說道:「我這身衣服是?」
顧言耳尖微紅,轉移了眼眸,輕咳幾聲,說道:「我們現在已在回京城的路上,我喚了幾個丫鬟換上的。」
謝詩宛閉眼暈倒前還在連城,現在卻在回京的路上。她揚頭看了一圈,是客棧的模樣,才不過幾日,已經結束了?
顧言看出小姑娘心中所想,便說道:「翼王的人馬都已投降,南陽王正帶著兵馬前去京城。」
「那可是逼宮?」謝詩宛微有驚詫。
顧言倒是沒有那麼大的意外,他揉了揉女子的頭髮,說道:「表面上應該還會維持一段時間的安穩,實際上確實是與逼宮無異了。」
誰做皇帝他一點都不感興趣,但若要傷害到宛宛,他倒也不介意拿他手上握著的軍權一拼。
不過他也完成了謝凌交代下來的任務,他相信謝凌既然選擇了南陽王,自然就能保證南陽王不會對謝家產生威脅。
原來如此,這些倒也是她管不著的了。謝詩宛忽然記得她暈倒之前,那個敵軍首領將劍刺向了劉簡,而劉簡倒在了柳意懷中,不知二人情況如何了,便著急地問道:「劉簡和阿意如何了?」
聽到劉簡的名字,顧言眉頭輕皺,心底莫名泛著酸意,語氣淡了些:「他還沒有醒來,不過大夫說再過幾日就好了。」
「那太好了。」謝詩宛眼中有些歡欣,他們都從這場戰役裡活了下去。
顧言心底才剛壓下的酸意又泛了上來,他輕輕捏了捏女子的手心,讓她重新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說道:「宛宛,要不喝些粥?」
謝詩宛這才發覺自己有些餓了,連忙點頭,正想伸手端起床邊上的碗,卻發現阿言已經端起了白瓷碗。
顧言骨節修長,白瓷碗在他手中甚是好看。他執起湯勺的一端,輕輕吹氣,送到謝詩宛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