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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忙去吧。」楊大夫立即結束通話電話。這都三點了,兒子才下手術的,可不能長尾巴電話嘮叨個沒完。
「英啊,小宇問咱倆喜歡什麼顏色的箱子。你要什麼顏色的?」楊大夫綴在收拾東西的羅主任背後問。
「我要紅色的。」
「那我選什麼顏色的好?」
「灰色的。」羅主任替楊大夫決定。
「嗯。」楊大夫立即編輯簡訊。他把手機舉出去老遠,嘴裡嘟囔著:「這一輩子沒近視,到老了反而離不開眼鏡了。」
羅主任頭也不回地認真強調:「便是近視了,老了也離不開花鏡。那是」
「好好好,我明白近視眼抵消不了花眼。」楊大夫趕緊告饒。這要不趁早服輸,羅主任能把眼球的解剖和功能講一遍。都退休了,怎麼就放不開累了一輩子的活呢?
其實羅主任是不願意退休的。她堅持幹到了70歲。但省院一刀切地不返聘70周歲以上的,她只能在今年悻悻地回家了。
也不是沒有私人性質的診所或者是私人承包的醫院聘她,條件還給的很優厚。但羅天堅決反對母親去那類性質的醫院。
「媽,我連著參加的好幾起醫療事故鑑定,都是這類醫院和診所闖的禍。他們那些人為了賺錢無所不用其極。你過去了,他們絕對會打著你的招牌行你不願意的事兒。到時候你幾十年的口碑就毀掉了。」
羅天不僅是嘴上勸,還抄了大量的卷宗給母親參考。
楊大夫是非常支援繼女的這一決定。這掙錢掙多少是夠?自己退休以後在外面幹了十來年,一直等到羅主任不再返聘了才回家。現在兒女都成器,並不用他們老兩口去補貼。而他們又因為當年下鄉的原因,退休的時候視同繳費的工齡長,故退休金雖不算高但也足夠花用。家裡還有存款支援,楊大夫那是從心地往外不願意羅主任再去臨床。
「那書你就不用帶了。都不上班了。」楊大夫見羅主任拿了一本大部頭放到要帶的行禮堆裡,趕緊就出聲提醒。
羅主任悵然道:「每天不看幾行字,我總覺得這一天天的好像缺了一點兒什麼。」
「那你就帶著。」楊大夫對這樣神態的羅主任沒了堅持反駁的心勁兒。
晚飯後,倆人繼續收拾要帶的東西,還不停地商量一下什麼該帶什麼不該帶。等楊宇提著一個大紅、一個銀灰色的登機箱過來,倆人收拾出來的東西已經不是兩個登機箱能裝下的了。
「爸,羅姨,你們要去哪兒玩啊?」楊宇挺支援父親出去走走的。辛苦一輩子了,不趁著身體能動去飽覽祖國的大好河山,難道還等著像母親那樣晚年不敢離開醫院左近麼?
「那個,小宇啊,你和容容週末去廣州,我和你羅姨一起去。」楊大夫笑得慈眉善目。「我們倆也有幾年沒去南方了。」
「行啊。不過我和容容得馬上回來。她科裡下週要進實習生和規培生。我那邊也有研究生下科。」
「沒事兒,你們按著你們的計劃來。我和你羅姨在南方多住些日子,準備去雲南、廣西轉轉。」
「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讓憨木仔陪著你們去?他正好這個暑假有時間的。」
「不用他,讓他忙那個茶餐廳去吧。省得就那麼關了門,他心裡過意不去。到底是你老丈母孃和老丈人一輩子的心血。」
「嗯。」楊宇答應一聲,蹲下幫著把父親那堆衣物分門別類地往登機箱裡塞。他順口問道:「爸,你和羅姨預備玩多久啊?」
羅主任笑眯眯地說:「至少玩到十一。等你過去給憨木仔訂親的時候,咱們再跟你一起回來。」
一語畢,震驚之下的楊宇仰頭想跟羅主任說話,但他扭身的幅度大了點兒,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