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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的臉色有點緊張地僵了僵:「紅櫻不是裝病吧,我看她眉頭皺得緊緊的,應該是真的不舒服。」
張萱發話了:「得了,別給她打掩護了,我們家還有誰不知道你們這的病西施啊。要不是看著她是從河內一路跟著珠兒過來的老人,打發了珠兒臉上不好看,我早攆了。」
張萱給定了調,玉蘭不敢再說什麼,端著粥拿著包子默默走了。張萱望著她的背影恨鐵不成鋼地向珠華感嘆:「你看看,你身邊都是些什麼人,一個懶的不成樣,一個倒是忠厚勤快,可又老實得太過了,教人欺負到了頭頂心也不知道吭一聲兒,還想著粉飾太平替她說話,真是,唉!」
珠華:「……」她努力往回想了想,好像確實是玉蘭在她身邊的時候更多一些,尤其是最早那幾天,她餘毒未清,天天上吐下瀉,折騰得不行,每回事後的災難現場都是玉蘭那張憨厚臉在收拾,紅櫻就不怎麼見,哦,對,她又想起了更多一點,她找著機會藏勺子那次,跟撞牆那次,就都是紅櫻在守著她。
所以,紅櫻非但幹活少,偶爾幹一幹還翫忽職守。
張萱抱怨一句就罷了,沒想真怎麼著,在她看來表妹還是個孩子,不能指望她懂得約束手下。
「我先過去那邊了,娘病著,我要去幫著料理些家事。」她說著站起來,邊往外走邊叮囑珠華,「你這一身的傷還沒好,不許再出門了,就在屋裡乖乖呆著,聽到沒?」
見珠華點了頭,她才扭回頭,邁出門檻走了。
一時玉蘭回來,同雲心兩個對面坐著吃過飯,雲心把碗碟收收,放食盒裡拎走了,玉蘭拿了塊布巾擦著炕桌。
屋裡重新安靜下來,珠華拎著裙子在屋裡轉悠——她暫時還習慣不了這麼長的裙子,怕踩到腳底下絆個臉著地。
她這閨房原是一間大屋子,佈置時用多寶格隔成了裡外兩間,外間待客,裡間起居,一色木頭傢俱,珠華對木頭沒研究,認不出是什麼木做的,只覺得看上去做工還不錯,整體挺協調。
屋裡的主要裝飾物就是那面大多寶格,格子裡林林總總擺了不少器具擺件,多是瓶瓶罐罐,珠華挨個看了一圈,她是個俗人,沒從那些造型圖案上感覺到什麼藝術的召喚,很快失了興趣,又開始重新轉悠起來。
但屋裡就這麼大,不過再轉兩圈,珠華就不耐煩了,往屋外走去,外面其實也很無聊,不過地方總比屋裡開闊些。
玉蘭早就擦完桌子了,立在一邊守著她,見狀有點猶豫地攔過來:「姑娘站了好一會了,該累了,不如上床歇一歇?」
「不要。」珠華乾脆拒絕,她確實有點累,但躺了這麼些天,她骨頭都躺僵了,才不想再躺。
玉蘭為難地堅持了一下:「可二姑娘說——」
「她現在不在,你不說我不說,她又不會知道麼。」珠華說著,繼續往前,她身量矮,玉蘭又不敢像張萱那樣抓她,結果讓她順利溜了出去。
但剛下臺階,珠華就被迫退了回來——因為張推官出現在了月洞門前。
珠華坐在炕上,她腿夠不到地,就垂在炕沿邊,一晃一晃。
張推官坐在對面,例行問了兩句今天身體怎麼樣之類的話後,正琢磨著怎麼開口提兇手的事,被她晃得總閃神,瞄一眼,又瞄一眼,見她還晃得專心致志的,終於忍不住道:「珠兒,姑娘家坐有坐相,你這像什麼樣。」
這句話其實沒錯,但張推官說話時的那個口氣實在不招人喜歡,加上總和一個人作對的話,其實是會養出慣性來的,珠華張口就道:「給我下毒的都沒事,我晃個腿倒是礙著舅舅的眼了。」
張推官叫噎得說不出話來,心中不禁埋怨女兒——他清早去給張老太爺請安回來,恰見著女兒從跨院裡過來,一問,外甥女今天狀況倒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