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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不好受,又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不好受。他跟林雋涯說他是初戀,不是假話,走心他是生平頭一回,他是真的沒有正兒八經談過戀愛。機智小王子李漸冶決定問一問百度:談戀愛男生有事瞞著你正常嗎?男朋友有些事不願意跟你解釋怎麼辦?
片刻之後他拇指和食指捏著煙,面無表情關了螢幕。都說快跑,這樣的趁早分,鐵定外面早就有人了。那不能夠。不可能的,林雋涯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他有了——打住,李漸冶想,越想越沒譜兒了。
不如直接問。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他覺得再自己擱這兒瞎琢磨,林雋涯又在那邊一頓悶,倆人遲早出問題。他正想掐了煙下去刷牙再洗個臉,看看林雋涯醒了沒,一回頭看見林雋涯正站在外面,隔著一層玻璃看著他。
「你醒了?」
林雋涯拉開門,把他手裡的半根煙拿走了:「你還抽菸?」
「」李漸冶想說不,但人家手裡正捏著罪證。他轉了個話鋒,「林哥,聊聊?」
兩人坐到了廚房的吧檯兩邊,林雋涯給他倒了杯薄荷水。
李漸冶晃了晃杯子裡的薄荷葉子,笑了笑:「這麼嫌棄煙味兒啊?」
「沒有我先檢討,菸酒都不好,我昨天喝了點兒,我先道歉。」
「林哥,不用,」李漸冶後知後覺,在上頭那玻璃房子,即使有暖氣也還是太冷。京城的一月,一件大衣根本遭不住。他這會兒手都有些僵了,林雋涯倒是體貼,先抓住他的手揉了半天,現在又給他倒了溫熱的水。水是熱水,話是好話,李漸冶卻還是覺得冷。他垂著眼睛接著說,「你跟我道歉幹嘛呢。你喝多了是你自己的身體,你幹嘛喝多了你也不告訴我。」
話音還未落,林雋涯忽然收回了隔著吧檯搭在他手上的手,包裹著他的手的溫度立刻沒了,李漸冶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林雋涯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漸冶,你是怎麼發現你的取向的?」
?怎麼聊這個?李漸冶理了理思緒,簡單陳述說:「初中吧,做夢那回事兒吧,次數多了就懂了。跟我爸說,我爸非帶我去看醫生,我說我沒病,吵過幾次。」
醫生是偷偷摸摸地看,吵架是偷偷摸摸地吵。他爸怕被他後媽一家知道了。他爸那會兒在新任老泰山的公司混個飯碗,本來李漸冶在那家就多餘。但他沒提這些。只是輕描淡寫地繼續說,「那會兒不懂事,吵的最厲害的一次,就跑出去了。我媽知道了,就把我接走了。」
聽到這兒林雋涯臉上有了點笑影兒:「若是早知道,那時候就去把你接回家。媽媽呢?媽媽接受了嗎?」
李漸冶抬抬眉,點點頭繼續講述:「到了那邊兒,我媽也帶我去看了醫生。是心理醫生,但那個華裔醫生跟國內一個勁說我有病的醫生不太一樣,他一個勁說我沒病。說是醫生,年紀也沒多大,後來基本是個朋友了。帶我去聽了好些演講,一句一句翻譯跟我講,說我是正常的。」
說到這兒李漸冶就停了,林雋涯等了等,頗為訝異:「就這樣?」
李漸冶也很訝異:「還要怎麼樣?」
林雋涯沉默了。他是預料到了李漸冶的這個過程可能比較順遂。他算了算時間,李漸冶說初中,那必然也是經歷了一番掙扎和懷疑,才會求助父親的,那會兒李漸冶應該十三四。
真好啊,林雋涯想,雖然有些波折,他還是順順利利地接受了事實,接受了取向,接受了自己。
「——為什麼問這個?」
林雋涯沉默片刻,慢慢開了口:「我那個時候,沒有這個概念。大家都是該談物件的時候談物件,該結婚的時候結婚。我,」他深吸一口氣,」我小時候,你說的上初中高中的時候,腦子裡沒這回事。整天忙著往校刊和市面上的雜誌社投稿子,忙著鼓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