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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釗下意識一踩剎車,轉頭一看,車子正經過溫頤護理院門口,陸時琛從溫頤護理院走了出來,他腿長,走在前面,後面還跟著那個一路小跑的姑娘。
陸時琛側過臉跟那姑娘說了句什麼,然後就逕自朝孟釗的方向走過來了。
陸時琛走過來,拉開車門,先是拿起了副駕駛位置上的畢業照和高考成績表,然後坐了進來,孟釗朝那女孩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就這麼把人撇這兒不管了?」
「她開了車過來。」陸時琛扣上安全帶,「你要去哪兒?」
「去趙雲華和趙桐以前的家裡看一眼。」孟釗又看了一眼不遠處那女孩,心道陸時琛可真是渣得理直氣壯。
「趕緊陪姑娘回去吧,」孟釗沒急著啟動車子,「我正工作呢,沒空順路載你回去。」
「我跟你一起過去。」陸時琛說。
喬遇上了自己的車,把車開過來,還落下車窗跟陸時琛擺了兩下手。
「她走了。」等那車開上了路,陸時琛又說。
孟釗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是,「我現在只能跟著你走了」。
孟釗:「……」這人不僅渣起姑娘來理直氣壯,說什麼都挺理直氣壯的。
「行吧,」孟釗總不能把他從車上趕下去,「一會兒別打擾我工作。」
陸時琛說:「嗯。」
孟釗開車上路,忽然記起一件事:「哎,我剛剛突然想起來,咱們高中的時候是不是來這兒做過義工啊?我記得那會兒這裡沒這麼大,好像也不叫溫頤療養院,叫什麼……仁安護理院?」
陸時琛「嗯」了一聲。
「我記得你那次還頭疼來著,虧我還好心還跑去藥店給你買了止疼片,回來你就不見人影兒了。」孟釗側過臉瞥了陸時琛一眼,「什麼人啊都是,我那天來回跑了四公里!」
一提起這茬,孟釗又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情。算起來,那才是他跟陸時琛第一次產生交集。
那是高一開學後不久,班主任在十一假期前組織全班到護理院進行義工活動。
那天上午,孟釗因為去拘留所探望舅舅,到達仁安護理院時已經九點多了。
因為不知道班上同學都去了哪裡,他只好在護理院內瞎轉悠了一陣,沒想到碰上了陸時琛。
陸時琛當時蹲在地上,兩隻手死死按著太陽穴,孟釗快步跑過去,跑近了才看清他臉色白得幾近透明,眉心緊鎖,額頭上沁出了一層冷汗。
孟釗不太認識班上的同學,但陸時琛這人的長相實在太過打眼,以至於他一眼認出這人就是坐在他斜前方的那位高冷學霸。
「怎麼了?」孟釗半蹲下來看著他,「頭疼?」
對方仍是捂著太陽穴,沒搭理他。
「我扶你到那邊坐吧。」孟釗伸手把他扶起來,陸時琛像是被剛剛那陣頭疼耗盡了力氣,一大半體重都壓在孟釗身上。
孟釗沒見過有人能頭疼出這種架勢,他甚至有一瞬間懷疑對方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有些擔憂地問道:「帶藥了沒?」
陸時琛仍舊沒說話,孟釗看見他胸口起伏,呼吸急促,似乎還在被頭疼困擾。孟釗摸了摸校服的兜,摸出了兩顆巧克力糖,隨身帶兩顆糖是他那時候的習慣,他剝開糖紙送到陸時琛唇邊:「你要不要吃點糖,甜的,能緩解疼痛。」
其實孟釗那時候已經學過生物,知道糖跟緩解疼痛之間並沒有什麼關係,但很小的時候母親孟婧帶著他去醫院打針時,總是往他嘴裡塞一顆糖:「吃點甜的就不疼了。」
於是後來遇到很苦或是很疼的狀況,孟釗總習慣吃點甜的東西。
見陸時琛皺著眉吃下了那顆糖,表情痛苦得像是在吃某種苦澀的中藥,孟釗直起身,看了看四周,然後朝護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