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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 有女生發出小聲的啜泣。一個人開始哭, 慢慢的, 大家都開始跟著哭。老班打了個手勢,很無力, 中年男人臉一皺, 再開口說話,帶著那種抽噎的喘氣聲:
「同學們, 謝聖遠不能參加高考了, 請大家化……化悲痛為力量,替你們已經離開的同學, 認真感受這個世界的喜怒哀樂,珍惜當下,先這樣, 」老班說到最後, 語氣哽咽地不成樣子, 他說,「孩子們, 先這樣,這節課大家自習。」
班裡的哭聲很混沌。
張近微沒有哭,她哭不出來,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直愣愣把習題攤開,埋頭計算。
丁明清淚流滿面地趴在了桌子上, 雙肩聳動,不一會兒,她突然抬頭,衝出教室,在走廊被老班攔住。很快,過道傳出女生尖利的哭聲,老班在柔聲勸慰她。
教室裡同樣起了騷動,班長站起來,走了出去。
師生幾人在那說著什麼,夾雜著眼淚。
張近微沒抬頭,她的身體只是一直輕輕發顫。已經有同學情不自禁地朝她座位的方向看去,真奇怪,張近微居然沒有哭。
下課鈴聲響後,大家都跑出去圍住了老班。
張近微最後出來的,她默默抱著飯缸從人群的邊緣走過,一個人打飯,吃飯,回到小院後,視線對上那把粉紅色暖壺時,淚水突然決堤。
教室裡,謝聖遠的位子空在那兒了,像個傷口,可是他的書本資料還整整齊齊像小山一樣擺放如常。
大家情緒都很低落,下午的課,老班特地借了其中一節,為學生們做心理輔導,說的多了,他眼圈紅紅的,同學們又哭。
丁明清的位子也空著,她請假了,聽說是她媽媽來接的她。
一中死了學生,迅速成為本市熱點新聞,新聞只有幾句客觀敘述,概括了一個少年的一生。而傳聞則很多,各種版本都有。謝聖遠的死亡,雖然和學校沒有直接關係,但學校本著人道主義精神給了家屬一些慰問金,老班決定帶著班長代表全班同學和任課老師去謝家弔唁。
事情突然,謝聖遠的媽媽幾次昏厥。學校來人時,謝聖遠的爸爸憔悴地接待他們,他猛然握住班長的手,把他捏到痛,嘴唇劇烈翕動著想要說點什麼,但那些發音,沒出口,就斷在了反覆的呼氣吸氣之間。
和兒子一樣大的少年,鮮活地站眼前,可兒子卻躺在小小的盒子裡,他長手長腳的,到底是怎麼裝下他的呢?中年男人想不通。
班長崩潰大哭,他覺得謝聖遠的爸爸看起來實在太可憐了,他第一次覺得,爸爸這個角色竟是這樣的可憐。
小區的人紛紛圍觀、議論,都知道謝家死了兒子。據說,是一大家子人又鬧的不可開交,逼謝聖遠爸爸放棄什麼,理由簡單,謝聖遠的媽媽很能掙錢,而其他人都過的緊巴巴的。爭執中,那個少年不知怎的怒氣衝天跑出來,一片混亂之下,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陽臺跌落的,摔到地面,發出巨大的迴響。
當時,這裡拉了警戒線。
丁明清安靜地站在角落裡,她靠在媽媽肩頭,眼睛紅腫。人群中,她看到單知非手臂上戴著黑紗走過去,他真高,但頭髮有些凌亂。
「是張近微害死了聖遠,都怪她。」丁明清走到他身邊,說完這句話,眼淚就落了下來。
單知非面色頹敗,他睡眠太少,聞言愣了愣,一雙漆黑的眼幽幽地看著丁明清。
兩人出來,找個地方說話。
「我們本來約好的,週日中午,」丁明清撩開留海,她眼紅的厲害,深吸口氣,繼續說,「週日考完後,謝聖遠打我手機,說他和張近微在吃飯,他們會先回學校,然後我們再一起去公園。」
她不停擦眼淚,眼角生疼,「然後就,然後就,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