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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沉星剛動了動唇,易芝就先關切地開了口,「上藥?小沉星受傷了嗎?」
趙沉星被她這聲稱呼以及上下端詳的目光弄得頭皮發麻,背向後靠了靠,腿併攏起來,「沒事,一點小傷。」
易芝擔憂道:「傷著的話還是先上藥吧,不耽誤吃飯。」
「那就先上藥。」沈律說著話,轉身就去臥室拿了藥。
沈律的個子很高,從臥室走過來,身後的光覆蓋而來,在身前落下一道長而淺的影子,邊緣帶著點霞光的顏色,輕而易舉地將人罩在其中。只是很快,這影子又迅速矮下去,只剩撲面的淺淡晨光。
趙沉星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能斂眉垂眸,眼看著沈律半蹲下身,將藥放在桌面,一隻手伸過來卷他的褲腳。
沈律指腹微涼,有一瞬碰到他的小腿肚,趙沉星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腿,心裡升起幾絲異樣,目光仍舊盯著沈律的發頂和清晰素白的下頜線。
沈律順著動作,視線逐漸上移,抬起眼睫時,驀地和趙沉星的視線對視上。
短短几十厘的距離,目光交匯了一瞬,卻像藤蔓蔓延,糾葛交纏,隨即又迅速分開。
趙沉星不自在地挪開視線,屏住呼吸。
漸漸地,眸光散亂,心率加快。像藤蔓上的細葉密佈而來,猝不及防,滿腹心思就要被攏括進去。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反應很不對勁。
他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不對勁。
昨晚似乎也不對勁。
就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佔據了他這段時間的絕大部分思緒。
這種感覺,混亂,而且陌生。
他以前不是沒跟兄弟一塊睡過覺,不是沒被調侃過長相,哪次有這樣過?
心裡有什麼曾經掩埋沉寂的地方在悄悄破土,並迅速吸收養料發展壯大。
……
褲腳由下而上捲到膝蓋,露出一層白色紗布,似乎是因為動作過多的原因,紗布松鬆散散地護在表面,醫用膠帶的尾巴垂落在一邊。
微涼的空氣迅速席捲裸露的面板,趙沉星卻一點感覺也沒有,蹙著眉往下盯。
他想縮回腿,想說自己來弄,畢竟他好歹身經百戰,塗藥算是家常便飯,但他只是這樣一動不動地任由沈律揭開那塊半垂不落的紗布,順著心底的某種隱晦不明的想法,或者說,這種姿勢給了他某種忽如其來的密不可宣的些微愉悅感,只任憑頭殼裡的幾股力量你推我搡爭執不休。
沈律將紗布拿下來,仔細端量傷口,不知道是趙沉星太愛動彈,還是喝酒的影響,傷口雖然結了點薄痂,但邊緣有些紅腫。
易芝看著傷,面上流露出心疼,「這怎麼傷的?摔了?」
趙沉星收了點神,斂眉,輕「嗯」了一聲,「跑步跑的。」
沈律抬眸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只是問:「還疼嗎?」
趙沉星默了一秒,才翹了一下腿,「早沒感覺了。」
沈律頷首,開始按部就班地給他敷上傷藥,又找來紅黴素抹到紅腫的地方,最後貼上一層大小適中的無菌敷料,才幫他重新放下褲腿,「這幾天少動這裡,會好的快一點,辛辣刺激食物以及酒就不用我說了?當然,我說了,你也不一定聽。」
他這話難得帶了點訓斥的味道,趙沉星卻沒怎麼發覺,他現在只覺得自己真的有毛病,剛剛腿上刮過的涼風沒感覺,沈律說話時帶過來的一點溫熱的鼻息他都敏感地想縮腿,當下心情頗差地敷衍應兩聲。
易芝看他不耐的表情,怕他不耐煩人管,給他解釋道:「小律一開始練散打也經常受傷,所以對傷口恢復比較有經驗,還是注意點。」
趙沉星和緩了一點表情,「嗯,謝謝阿姨提醒。」
真正該被謝的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