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芝蕙巧簧舌(第1/3 頁)
芝蕙返回紅芍小亭內,直接對鍊師說:「三兄怕是已和楊炎割裂。」
薛瑤英大驚,連問為什麼。
芝蕙很沉穩地說道,這完全是楊炎食言而肥,曾經在小亭之內信誓旦旦地要授予三兄某某官職,然而轉眼間就推舉自己黨羽,對三兄棄而不用,夫子曾說過『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足見楊炎是個無信之徒。
「然而」聽到這話,薛鍊師其實心中清楚,楊炎是如何對待崔清的,她是目睹的。
可楊炎畢竟是當朝宰執,位高權重,薛瑤英又有些搖擺不定。
「現在楊炎滿朝皆敵。」
「住口啊芝蕙,這種大事豈是你這樣的小婢所能亂說的。」
「芝蕙是鍊師的奴婢,這幾年來蒙的是鍊師的教誨培育,當然是站在鍊師立場上說話的。」芝蕙立刻開始得意的「遊說術」,坐在席位上對薛瑤英侃侃而談,「鍊師不妨比較下,當初不過是提供小亭給三兄完婚,這一年來三兄饋贈鍊師的錢財,怎麼也超過兩千貫錢;而楊炎呢,自從回朝後,當的是政事堂宰執,可對鍊師毫無報恩的舉動,連上次招待三兄的二十貫宴飲錢都是鍊師自己籌備的。」
「這」薛瑤英也不是傻子,她同時對楊炎和高嶽投資,可誰想帶來巨大回報的,卻是當初毫不起眼的高嶽。
這時芝蕙趁熱打鐵,繼續鼓動薛鍊師:「現在小楊山人和崔寧、劉晏、朱泚都有不和,鍊師絕不可押上所有,跟在楊炎後『撩零』,不然雞飛蛋打豈不痛哉?光是雞飛蛋打還算好的,要是遭到牽連,如今聖主可不會(像代宗皇帝)再對鍊師寬宥。」
這一說博戲裡的撩零,薛鍊師頓時明白心動了,點點頭,「依你看,交好逸崧的這條線可不能斷。」
「然也!」芝蕙上前,扶住鍊師的胳膊,「這些就交給小婢去辦,三兄馬上要再去涇州赴任,權知半州之地,鍊師不妨從紅芍小亭的金櫃裡取出百貫錢來,在涇州買田。」
「涇州那麼荒蕪,買田?」
「鍊師謬矣,聽三兄說現在關東各州都要上兩稅錢和斛鬥米,上繳的依準卻是照大曆十四年來的,可十四年哪來的原州行在?並且原州行在又在西北。」
薛鍊師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了,這便是「賤買高賣」的道理。
這會兒芝蕙的小嘴依舊吧嗒吧嗒個不停:「只要給小婢五百貫錢,不出三年便有永久之利,鍊師下半生無憂。」
還沒說完,芝蕙的嘴巴一下子被鍊師給捏住,薛瑤英笑著對她說:「不愧是十四五的俏小娘,嘴甜手快,心思又活絡,又能殖財持家,怪不得你在小亭我離不開你,你去逸崧夫妻那裡他們也離不開你。那麼現在可就這麼說定!」接著薛瑤英湊近了芝蕙的臉龐,低聲說,「你在枕蓆上受過高嶽的恩澤了吧?」
芝蕙嘟著嘴,急忙搖搖頭。
「難不成那崔家小娘子是個妒婦?」
芝蕙又搖頭,回答先前雲韶曾對她商議過些事云云。
「笨,既然崔家娘子都開口,你得儘快想辦法從侍婢升格到侍妾,楊炎這面交給我來周旋應付。別談起家計來頭頭是道,枕蓆帷幔事卻舉步維艱,這樣我怎麼放心把才到手的錢交給你打理啊!」
就這樣,芝蕙不但把薛鍊師發展為楊炎方的「暗樁」,還從鍊師那裡得到五百貫錢的便換,就此從紅芍小亭離開,重新回歸昇平坊崔府。
剛從小門進去,棨寶這小猧子就嗅到芝蕙的味道,忙不迭地奔騰著小短腿,撲向芝蕙的懷裡,又是嗅又是蹭又是嗚嗚呻喚,親熱極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熱,這些天也沒人照料你,馬上給你剪毛。」芝蕙將棨寶抱起,摸著它的狗頭說到。
芝蕙說到做到,很快就在崔府西院的射場曲廊下,把棨寶剃得利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