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廢園求狀頭(第1/2 頁)
高案下站著的劉德室頓時握緊了拳頭,十分緊張。
高嶽捏捏他的胳膊,寬慰他要放鬆心態。
「哦,芳齋這卷首的兩句,可謂金句!」誰想,潘侍郎對劉德室的詩句格外垂青,大加讚揚,「隔岸水牛浮鼻渡,傍溪沙鳥點頭行——端地是不錯,不錯!芳齋困於科場十五六載,今年怕是本禮侍要當你的伯樂了!」
高嶽開心地看到,劉德室渾身因為喜悅而發抖起來,臉頰都浮上了火燒般的紅色。
「逸崧,你的省卷呢?」
在潘禮侍發問後,高嶽便躬身,鄭重地將自己的文卷奉上。
潘炎唔的聲,點點頭,便開啟捲軸,結果一下子映入眼簾的卷首,便還是那《蝦蟆》:
坐臥兼行總一般,
向人努眼太無端。
?欲知自己形骸小,
試就蹄涔照影看。
「這!」潘炎當即怒氣就翻湧上來,心中想「上次就發過話,說你這詩太過粗暴不堪,居然毫不接受訓誡,還把這詩擺在卷首,豈不是藐視本主司?」
但他剛準備發作時,卻發覺摁在捲上大拇指的旁側寫著行小楷,「內有槐北疑案集錄最新編附於其後」。
「咳咳咳!」潘禮侍激烈咳嗽起來,來掩飾自己,而後隨口說了句高逸崧的詩賦有些不通,便轉了下身,讓鄭絪和他的彰輝棚投卷。
鄭絪所獻上的省卷卷首,為他所作的《繁露賦》,潘炎看後亦擊節讚賞,再加上先前他因《通天台賦》有意設定的韻腳犯了鄭絪先父之諱,而過意不去,便幾乎當即承諾,要給鄭絪進士及第了。
鄭絪得到禮部主司如此讚譽,當時就很自得,看了立在旁側拱手的高嶽眼,意思是大曆十三年的春闈狀頭我志在必得。
京兆府所解送的十名舉子投省卷完畢後,潘炎便立刻叫禮部的員外郎替自己審核其他舉子的省卷,自己則攜著高嶽的行編,迫不及待地走入到禮部都堂的廂房裡,準備將新的《槐北疑案集錄》一睹為快。
結果往下拉開捲軸,潘炎卻發覺《蝦蟆》這首詩的後面卻是空空如也。
「高三鼓,膽敢戲耍本主司!」潘炎怒髮衝冠,站起來焦躁地直跺腳:這最新編的《樂遊原當眾刺人案》兇手遲遲不能揭露,胃口比先前的《金吾大將軍墓室七屍案》這個密室作案還要吊的更足。
還在生氣時,外面的閽吏走進來,說高三郎正在禮部南院旁側的左威衛府恭候大人呢,尚未離去。
潘炎氣呼呼地離開都堂,邁過橫街,來到了左威衛府。
左威衛府此刻早已名存實亡,房屋也是年久不修,到處是坍圮的牆壁門窗,還有橫生的雜草灌木,十分荒蕪。
見到立在那裡的高嶽,潘炎氣不到一處來,「如此行卷,是何道理?」
高嶽不慌不忙,「禮侍,逸崧只求今年的狀頭。」
「高三說話為何如此狂縱?原本常相根本不許你登第,是本主司愛你之才,才準備在進士科正榜名額後再擬一『綴補之單』,額外再取五人,你便在這五人之內,由此來瞞過常相,所以說本主司已盡力了。而你卻居然要狀頭,簡直荒誕。」潘炎拂袖說到。
「那我以後不再給禮侍寫下去了。」高嶽很平靜。
「你!難道你以為我唐計程車子,就沒個人能寫出這樣的文章嗎?」
「沒有啊,舍我無他。」
「我,我黜落你的第。」
「那我可要被京兆府杖殺,此後槐北錄永絕矣。」高嶽慨然而坦然,仰面說到,「那樣也將辱沒潘禮侍的愛才美名,不妨禮侍許我狀頭,以後你就是我的座主,我是你的門生,槐北錄你一人專享。如何,晚生料得晏相也是如此想的吧?」
「我」潘炎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