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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如鉤。
謝刃正在桌邊配藥,他將砝碼仔細放上小金秤,還未來得及湊近看,後背就軟綿綿貼來一個人,慌得他趕忙反手托住:「你怎麼不等我扶,自己就下床了?」
風繾雪帶著鼻音應了一句:「下來看看你。」
「我在備明天要用的藥。」謝刃扶著他站直,「走,回去躺著。」
「不躺,我陪陪你。」風繾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渾身依舊痠疼,傷也遭罪。謝刃看他強忍不適,脊背挺直,目光還要若無其事左右飄的模樣,又笑又心疼,將人摟到自己腿上坐:「我若真生氣了,靠你這沒誠意的道歉怕是哄不好。」
風繾雪皺眉:「誰要道歉,我被那些金光弄得疼死了,說話聲音還不能大些?」
然後身體很誠實地往過一靠,伸手摟住他的肩膀。
謝刃笑著親親他:「都說了,我沒生氣。不過明日取金光時,你不許再胡亂發脾氣了,若實在疼,就打我兩下。」
風繾雪問:「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
謝刃用拇指按著他的唇瓣:「你是想聽實話,還是想聽我哄哄你?」
風繾雪將臉埋進他懷中:「算了,我都不想聽。」
謝刃替他將散落的頭髮挽好,露出一截光潔脖頸:「一年,我爭取在一年內替你清理完。」
青雲仙尊用來覆住金光的靈力,頂多也只能堅持一年,待靈氣散盡之後,倘若金光仍有殘存,被曜雀帝君感應到,僅憑著海島外的結界與風暴怕是攔不住他。
風繾雪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並未對「一年」提出異議,只問他:「那你的課業呢?今日我疼昏頭了,都沒顧得上檢查。」
「看了,看完了。」謝刃道,「隨便問,我若答得不對,你儘管打。」
風繾雪疑惑:「你怎麼總想讓我打你?」
謝小公子覺得自己十分冤枉:「我這不是隨口一比方,誰要你真打了,我才不想讓你打我,我想讓你親我。」
風繾雪摸過桌上的書:「這本也看了?晦澀枯燥,按照你的性子,該逃出十萬八千里遠才是。」
「那是在長策城時,現在不一樣。」謝刃道,「書是師父精心挑的,我自然要全部看完,哪怕只能從中悟得半分道,也總算沒有白費。」
風繾雪扯住他的臉,左右晃了晃,眉間有些感慨:「怎麼突然就長大了。」
謝刃答:「總要長大的。」
「也好。」風繾雪鬆開手,「這島上枯寂無趣,反倒更易靜心。而且除了課業與修習,你八成也尋不到別的樂子,倒是省得我費心監督。」
「這你就錯了,島上的樂子還真不少,沒看白牙這兩天已經樂不思歸了?」謝刃抱著他往床邊走,「不著急,待你將傷養好,能下地了,我再帶你一一去見識過。」
樂子之一,看女兒打架。明月島上大大小小的靈獸不算少,但白牙一來就圈地為王,靠著兇悍霸道的性格與閃電般的速度,迅速佔據了第一把交椅。
樂子之二,種地。蘊滿靈氣的土壤,隨便撒一把種子,不到十天就能採摘,果子又大又甜,紅彤彤分外可愛。
樂子之三,垂釣。或者懶得垂釣時,乾脆隨手撒下一張網,總能捕得一桶呆頭呆腦的鮮美海魚。
謝刃還在最高處紮了個鞦韆,與長策學府中的一模一樣,被花藤纏繞著,能盪出滿山香風。
他將日子安排得溫馨忙碌,努力想讓這座遠在天涯的孤島也有一些家的味道。而風繾雪也猜到了他的心思,於是等到能自己走動時,就挽起袖子將後院的荒草除盡,再用歪歪扭扭的柵欄分隔出不同菜地,和謝刃商量,這塊種什麼,那塊種什麼。
「我覺得你拿錯種子了,這不是茄子,是吞金妖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