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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忽然泛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梁蘅月忽然沉下臉。她咬了咬下唇瓣,蒼白的唇肉逐漸紅地似血。好半晌,才冷冷道:「那麼你便去吧。」
說完,竟是不再發一詞。只低頭盯著玄青的鬃毛。
一副自閉的樣子。
胡麗麗難以置信,心中暗驚。
自己向來看人又準又狠,這對兒大晁來的富貴小夫妻,男人一見到少女,眼神中就再沒有其他人,女孩聽到她騙她,也眼巴巴地跑到男人面前質問——
——明明就互相有意才對啊?
怎的自己用盡渾身解數,刺激了半天,反倒給鬧僵了呢?
她不敢相信,難道真的是自己失算?
天陰得很,遠處烏黑的雲壓下來,直壓得城牆都好似承受不住一般地,蟄伏在地上。
旌旗一動未動,空氣中漸漸湧出來冷肅的味道。
胡老闆與謝恂說好後,策馬回頭,對胡麗麗道:「沒想到這雪比預測得來的早了些!不如我們先就近找地方歇上一歇,再做打算。」
胡麗麗登時收了輕浮之態,皺著眉,神色嚴肅。
馬隊商隊出行算得上極為慎重。路難走人難測,是以每回出發前,都會延請會看的先生算好了適宜出行且天氣晴好的日子,慎之又慎,方敢上路。
這次本也算得不錯。今日行滿一日,待到晚間雪剛下起來的時候,剛好可以到達細葉城。
可是才過半日不到,距離細葉城尚且有一段,這雪怎會突然壓了下來呢?
第31章 轉意
是破廟。
冒著迎風打在臉上的雪粒子,眾人疾行了約一個時辰,暫且先駐在此處。
做馬隊生意有馬隊的規矩。胡老闆將馬拴在廊下,領著眾人進正殿拜佛。謝恂沒有進去,站在門口,視線掃過這邊。
隔著濛濛的雪,有些看不清神色。
胡麗麗在旁邊啐了一口,罵道:「……這死老頭子!等回去看老孃不好好修理他!」
她是在罵出發前算天氣的先生。梁蘅月不懂,怔怔地看著正殿的方向,沒敢答聲。
胡麗麗眼波流轉,故意道:「那邊有什麼好看的,這麼出神?莫不是在看……?」
梁蘅月急忙否認道:「不是,我沒看他!」
對方笑了,沒想到她這麼好騙,「沒看誰?我說了你在看誰了嗎?」
梁蘅月頓時耳垂燒起來。咬住舌尖,暗恨自己被人一套就套出來了。
好在,她倒沒繼續吊著梁蘅月,轉而催促道:「得了,快別看了,馬隊從來沒有女人拜佛的講究。你看你身上的斗笠都快濕透了,趕緊下來吧。」
梁蘅月這才回過神來。
身上如剛剛恢復知覺,感到陣陣涼意,手下也感到潮濕冰涼。低頭看,玄青的毛被雪水打得濕答答。
她立即伸腿去夠玄青的鐙子,沒夠到,反而險些腳下打滑。
梁蘅月下意識地看向謝恂。
他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一動未動。絨毛大的雪和斗笠的草邊兒在視野中遮遮掩掩,梁蘅月咬住唇瓣,忽然生出一種控制不住的疏離感。
好像明明他近在咫尺,卻遠得如隔山海。
好半晌,他終於向她走過來。
卻在她腿邊,停下一瞬間後,又離開。
他身上發蔓到她小腿上的熱氣很快被冷風鋪蓋。耳邊是他的話。他說,我去安頓外面。
你自己小心。
是關心的話,也夠體貼。
可為什麼,語氣和空中的雪一樣冷淡。
胡麗麗忽然打斷她的思路,看熱鬧不嫌多似的,「看來他是真的被你一耳光給打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