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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小,不知這年歲一成不變的苦悶,這宮裡啊,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蘇成雅抬手去扶她,眼尾都含著溫柔,「你現在想陪我,是還沒找到喜歡的人,以後少女心思動了,就不想留在這宮裡了。」
楚思瑾咬著唇,忽而俯身磕頭,額頭抵著玉石地面,一聲不吭。
「你這是做什麼」
「好了,不願出去就不去,本宮不再與你提這事就是了,起來吧。」
行禮的人仍然沒動,這反常的樣子讓蘇成雅有些驚訝,可跪在地上的人,卻閉了閉眼睛,一幅視死如歸的態度。
「卡。」
薄菀的聲音響起,鏡頭裡的演員們放鬆下來,唯有梁秋梧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直到寧致圓去扶她,才見到她眼中滲出來的淚花。
「有點難過,」梁秋梧坐在原地,對寧致圓笑了一下,道謝之後,又慢慢開口「剛才忽然覺得楚思瑾應該是很後悔的,要是一切能重來,如果她沒有靠著西南王和容妃的勢力,以另一種方式去到皇后身邊,她應當願意永遠陪在蘇成雅身邊,陪著她在這宮裡老去的。」
她垂著眼眸,坐在冰冷的玉石地上,輕聲說「如果能重來就好了。」
說完,她下意識地想在附近找那個能聽到自己話的人。
但人群裡卻沒有喻夏的影子。
倒是寧致圓摸了下她的腦袋,本來性格就挺好的人,現在帶著妝、笑起來的模樣,與方才在戲裡的蘇成雅並無不同,寬慰道。
「也許楚思瑾還有遺憾,可是蘇成雅卻是開心的。」
「無論楚思瑾抱著什麼目的來到她身邊,給予過她的快樂都是真實的,蘇成雅很感激她的到來,也銘記被她勾起七情六慾、回到人間的滋味,對蘇成雅來說,只要遇見過,就是一場幸運了。」
彼時薄菀正在被郭副導爭分奪秒地拉著討論今晚剩餘幾場戲的安排,敬職敬業、每晚加班的郭副導頭髮比起剛進劇組的時候又稀疏了一些,他還把明天要準備走的戲、鏡頭、場景佈置等等設想都說了一遍。
薄菀便脫不得身,沉入工作裡。
倒是喻夏走出了片場,未至盛夏,已聞蟲鳴,今年彷彿連鼓譟的蟲子都醒的格外早,吵吵嚷嚷地在草叢裡喊著找物件,她走到寂靜的路上,腦海里都是剛才梁秋梧說的那句
「如果能重來就好了。」
也許是梁秋梧真有用心磨鍊過演技,方才喻夏看她的戲,竟然不由觸動,以至於有些塵封在記憶裡的畫面,落鎖鬆動,洋洋灑灑被夜風吹出幾張來。
「夏夏,夏夏」
雜草叢生的山上,背著竹簍、胳膊纖細的女孩用磨鈍了的鐮刀將豬草撥到一邊,亮閃閃的眼睛看著她,露出個笑容來,烈日炎炎下,這笑容依然晃進人心裡。
「我們一起跑吧,跑到他們抓不著的地方,越遠越好。」
「夏夏,我們一起跑吧,離開這裡以後,我們互相依靠,一起努力賺錢,永遠不要回到這個地方來,好不好」
「撲通。」
一顆石子翻滾著,從她的腳邊落到路旁栽種花草的土地裡,又沿著陡坡一路掉進景觀池塘裡,發出小小的動靜,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往遠處仍然亮著燈、打著光的片場方向看去。
這一場是楚思瑾深夜被容妃宮中的人約了出去。
她小心地繞過山莊侍衛,借著重重假山的掩映,走上了湖邊一艘停靠著、無人打理的廢棄畫舫,只有手裡的小盞宮燈,散發著微末的光。
一個披著華麗狐狸絨斗篷的女人正背對她,站在畫舫裡。
她俯身行禮,恭敬稱道「見過容妃娘娘。」
容妃動了動指尖,有宮人上前將楚思瑾攙起來,她轉過身去,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