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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抗拒聲最終化作了齒縫間細碎的低喘,被他悉數溫柔吞嚥。
快天黑時,夏晰才徹底醒過來。
獨自陷在軟綿綿的床褥中,茫然地抬起了頭。
室內光線昏暗而旖旎,起身的動作會牽連身上各處發痛的肌肉,她小心地穿起睡裙,就連那涼涼的衣料觸碰了嘴唇,也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她抬手摸了摸受傷的唇瓣,模模糊糊的記憶被推上腦海的沙岸。
是陸冕。
他一直親她,親個沒完沒了。
夏晰在洗手間裡發現了那個罪魁禍首,出房間路過那扇半掩的門,他就站在盥洗臺的鏡子前。
洗衣機裡翻滾著他們昨天的衣服,他沒有可換的衣物穿上,渾身上下只裹了條浴巾,背對著她,站姿慵懶,一對若隱若現的腰窩引人遐思。
他背部的肌肉線條一如既往緊實,視覺效果卻比從前更修長了,少了些鍛鍊的痕跡,變得很有少年感,像她剛認識他不久時的樣子。
她走上前,與他一同站在鏡前時,才看出他在發呆。
一動不動,想著什麼出神,不知以這副模樣在這裡待了多長的時間。
「你怎麼了?」夏晰問,呼吸間聞到了他身上清新而熟悉的味道。
他洗過了澡,用的是她的洗髮水和浴液。
陸冕轉過頭來,看了看她,又別過頭去,睫毛掃落。
循著那道低垂的目光,她看到在他那一邊的肩上,印著一小圈整齊的紅色齒痕。
那是纏綿悱惻的時候她留下的,印在他身上的痕跡。
陸冕怔怔地看,目光緩緩移向鏡子裡的同一處,飄忽不定。
「他們說,夢裡發生的事情是反的。」
他是在照著鏡子時,忽然間發現自己想不起來的,那個時候她咬在了左邊,還是右邊?
陸冕找不到答案,無法求證,這種執念一度讓人覺得無助。
他悲觀且消極想著,直到鏡子裡的人動了動。
夏晰在他身邊踮起了腳。
對著他這一側完好的肩膀,張嘴咬下,稍稍用力。
留下了一圈一模一樣的牙印。
「這樣正反就無所謂了。」她嘴角微微一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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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越來越分不清,現實和幻覺。」
安靜的醫院診室,鈍鈍地流淌著病人自述的聲音。
陸冕雙手交疊,靠在一張躺椅上,幽寂的瞳孔中倒映出天花板上的吊燈形狀。
醫生坐在側邊,手持一本厚厚的病人檔案手冊,用鋼筆記錄著。
「大概持續好幾天了。」
「有時候覺得是做夢,有時候又覺得是真的。」
男人四平八穩地陳述,臉上偶爾會伴隨不確定的迷惘,那引起了醫生的高度重視。
「已經這麼嚴重了麼?」秦醫生蹙眉思索,在他的細緻把控下,停藥應該不會出這麼大的問題才對。
但作為醫者最忌對自己的醫術過度自信,他想了想,還是說:「我再重新給你開些別的藥吧。」
「不用。」陸冕道。
他搖一搖頭,面前又浮現了那張令他魂牽夢繞的臉龐。
她笑起來的樣子,安穩地躺在自己臂彎裡熟睡的樣子,睡夢中她握住他的手指,攥緊不放……
「這樣挺好。」
在醫生的注視下,陸冕由衷地笑了笑,無論那些是現實是虛幻也好,他眼底流淌的快樂都是真實存在的。
「分不清就分不清吧。」他說,「我已經好久沒有像現在一樣開心過。」
停頓一刻,他深邃的眸中蒙上淡淡的悵惘。
「就算是假的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