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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堰一時沒反應過來。
柳臨溪又問道:「是得了什麼病,還是中毒?」
李堰目光不由一閃,頓時僵住了。
柳臨溪摟著他的力道緊了緊,又道:「臣又不是三歲小孩,亦不是耄耋老人, 自己的身體如何,總不會半點都沒有覺察。陛下若真是在意臣, 便告訴臣實話吧, 總得讓臣知道還有多少時日……」
李堰眼圈一紅,回身抱著柳臨溪,卻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柳臨溪見狀心裡便猜出了大概, 倒不是他多聰明,實在是李堰從頭到尾都沒能掩飾住眼裡的那份悽愴。李堰少年人初次動情,恨不得將心都剜了送人,怎麼可能在戀人生命垂危之際尚可談笑自如?
莫說是他,就算換了柳臨溪也照樣做不到。
「不是病,是毒吧?」柳臨溪問道。
李堰點了點頭,開口道:「很慢的毒,以至於過了幾個月太醫都沒能發覺。都怪朕,起初你身子不大好的時候,朕便該想得到,你堂堂一個疾風將軍,在戰場上殺敵之時何等英武,怎可能到了京城之後身子便這麼弱……」
「還有多久?」柳臨溪問道。
「太醫說……兩個月。」李堰到底沒敢將那半月之期說出來,眼看著半月過去了好幾日,連十日都不到了。但他心想自己是真龍天子,有他在旁庇佑,柳臨溪運氣再差也不可能只有最短的半月之期吧。
柳臨溪放開李堰,走到一旁的榻邊坐下,擰眉陷入了沉思。也不知為何,得知自己中毒已深時日無多的時候,他竟覺得很坦然,彷彿這一切並不突兀,冥冥之中早有了定數一般。
他此前便想過一個問題,原書中原主是在回程途中在湍河被人伏擊殺死的。那在這之前應該都活的好好的才對,可他自己是如何穿到原主的身體裡的呢?總得有一個契機,他才能取代原主活下去吧?
如今想來,或許就是中毒這個契機了。
原主服下了無解的毒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死了」。
大概上天想給他一個機會,所以柳臨溪在原主徹底死去之前,穿到了他的身體中,這也是為什麼柳臨溪開始那段日子,記憶一直斷斷續續,大概就是那毒在作祟。可惜柳臨溪雖然代替原主躲過了湍河刺殺,身體中早已中下的毒,卻留了下來。
如果自己註定必死無疑,那重活這一世的意義何在呢?
難道就是為了遇到李堰,和李堰談個戀愛?
柳臨溪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子的。
他既然重新獲得了生的機會,那麼他的生路便不應該是被堵死的。
一定有一線生機在某個地方……
他必須找到這一線生機。
為了自己,也為了不讓李堰年紀輕輕就做一個喪偶的皇帝!
「陛下,將軍。」蘇恆隔著屏風道:「該更衣了,吉時快到了。」
李堰伸手握住柳臨溪的手道:「朕一定會想辦法找到解毒的法子。」
「臣知道。」柳臨溪反手握住李堰的手道:「臣相信自己不會死,相信陛下一定會找到解毒的辦法,所以今日臣不想穿這喜服,也不想同陛下成親。」
「柳將軍……」李堰急道。
「既然臣不會死,待這毒解了,陛下可願意再與臣行大婚之禮?」柳臨溪問道。
柳臨溪看向李堰的目光坦然無懼,絲毫沒有心灰意冷,李堰怔怔地看著他,卻遲遲沒有點頭。
柳臨溪知道,李堰心裡很怕,即便他嘴上說著會找到解藥,可他還是忍不住害怕,怕萬一他傾盡了全力也挽回不了,怕留不住柳臨溪的命,怕錯失了今日的機會,便永遠無法與柳臨溪拜堂。
「陛下,難道你不想賭一把嗎?」柳臨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