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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江鏡逸說他活不過五年,如今也挺過來了。那是種上古的毒,毒性很烈無藥可解,若不是他內力深厚又有江鏡逸在側,絕熬不過五年。
可毒素長年累月侵蝕經脈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壓制的了,五年的偽裝總不能前功盡棄,於是他便成全了某些人在北營佈下的伏擊。
江鏡逸覺得自己都比他更在乎他的性命。
那毒無藥可醫,無藥可解,日子只會一天一天的變壞,可是他卻從一開始便看淡了生死。江鏡逸給別人看了一輩子的病,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如此灑脫的。
他頓了頓,長嘆道:「你就不能,就不能自己安排個局?非讓北狄人的毒箭往你身上扎麼?」
「自己安排的,哪有他們費盡心力湊上來得真。」魏霽輕輕捻了捻手指,狹長的丹鳳眼中閃過一抹戲謔。
江鏡逸知道,整個過程盡在他的掌握中,若不是故意為之,就是再添一百個死士也近不了他魏霽的身。
如今宮中的御醫也悉數被矇蔽了過去。這世間除了他們兩人,再無人知曉魏霽身上解不了的毒究竟是什麼。
江鏡逸無奈地指了指窗外,道:「你府中的人,可都覺得你會好起來。方才那侍衛出城尋我,我都不好意思去看他。你真的打算就這麼瞞下去?」
魏霽抿唇未語,漆黑的鳳眸晦暗而幽深。
江鏡逸起身拾了診箱,「記得讓下人按照我先前開的方子煎藥。」
「知道了。」
第15章 葡萄藤與涼亭。
沈容傾回到寢殿的時候,那人已經在羅漢榻上睡下了。屋子裡黑漆漆的,一片沉寂,只在外間留了一盞燭燈,勉強照亮了通往臥室的大門。
據說楓澈回來之後便在桌子上找到了他先前落下的藥方。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湯藥的味道,應是那位江先生新開的,聞起來不怎麼熟悉。
沈容傾將悄悄緞帶摘下,忍不住望了望那個在窗邊沉睡著的男人。月光下,他身著一襲月白色海水金雲紋的寢衣,五官深邃,鼻樑挺立,狹長的丹鳳眼輕闔便似蘊著戲謔。
沈容傾從未見過他睜著眼睛的樣子,卻在這一刻忽然在腦海中幻化出了他輕嘖著嫌棄她麻煩的場景。
等她把母親和芷露她們安頓好了,她便自請和離。給這個人添的麻煩夠多了,或許不是輕易便能還得清的。
讓一個病人遷就她的事情萬萬不能再做了。
臨睡前沈容傾還想著,等明日醒了一定要同魏霽說。務必先將這床鋪換過來。
然而第二日上午,魏霽並沒有醒。王府中的下人對此習以為常,楓澈過來的時候解釋說,內力深厚的人重傷時偶爾就會選擇用休眠的方式自我調理。
沈容傾一直等到了夜深,也沒見魏霽醒來。倒是吳嬤嬤先領著人過來了,說是昨日王爺吩咐為她安排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楓澈算是體會到了一回什麼叫做自討苦吃,昨日隨口編的理由,今日只能靠他自己兌現。
這事昨晚他跟王爺請示過,又和吳嬤嬤商量了選府中哪裡的房子較好。今日一大早就領著人出去定了傢俱,又一樣一樣地運了回來。
忙活了大半日,終於在天黑前好說歹說把房間佈置好了。後續的收拾整理都是吳嬤嬤帶著人做的。屋子是裡外兩間的,跟魏霽寢殿的架構差不多,只是離得較遠,房間大小也不同。
慎王府裡的下人一向訓練有素,準備得雖匆忙,但絕對舒適得當。
天太晚了,沈容傾便沒急著讓他們將自己的物品挪過來。先就這樣睡一晚,明日一早再麻煩下人來搬。
夜幕四合,薄雲遮月。微風吹著廊間的宮燈輕輕搖曳,零星的燭光映照著古樹在後面的宮牆上拖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月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