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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人進了這王府的大門便再沒見他出去,月圓夜第二日一早總有沾滿血跡的衣裳被下人從後院扔掉。
庭院間蟬鳴聲止,遠處傳來沉悶的雷聲陣陣。
難道是這個月的犧牲品沒有到!所有他才沒有醒……
「月桃。」
沈容傾的一聲呼喚,讓她險些跌坐。月桃不敢再往裡間看,生怕昏暗之中看到一雙不是人類的眼睛。
她想不明白自家主子是如何保持鎮定的,也許是不知者無畏,也許是因為看不見。
沈容傾將一隻手穩在她的手上,輕聲說道:「你先下去吧。」
月桃撫著猛烈跳動的心臟,如蒙大赦,剛走了兩步,後知後覺地開口:「可主子您一個人……」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
後半句她沒說,只是不安地嚥了口唾沫將話吞了回去。
「今日折騰一天你也累了,有事我再喚你。」
月桃如釋重負,趕忙說道:「那、那奴婢退下了。」
雕藤鏤刻的花梨木門開了又關,沉重得讓屋中很快又回歸了寂靜。微冷的空氣被檀木底的山水屏風悉數隔絕,外面似是下雨了,隱約有雨滴打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沈容傾默了片刻,緩緩抬手取下了覆在自己面上的紅蓋頭。
這樣的婚姻已經沒什麼需要講究,青絲上鬆動的珠釵被她帶下來了幾隻,柔順的長髮輕輕垂落,遮住了衣裳肩膀處的紋樣。
這套喜服看似華貴是宮中手筆,細看之下卻能發現趕製出來的針腳。賜婚聖旨下來的第三日她便嫁入了王府,所有東西都是內務府匆匆湊來的,不過她也不怎麼在意這些。
本該恢復的視線,卻並沒有因這個動作而發生改變。一條琥珀色連枝暗紋的緞帶赫然出現在眼前。
她看不見。
月桃臨走前之所以欲言又止,是因為她知道,自家主子的眼睛看不見。
沈容傾細聽著著這屋中的安靜,確定不會有人忽然進來,抬手緩緩將緞帶解開。
很少有人的眼睛能生得這麼好看,沈容傾便是個例外。明眸善睞,如含秋波,屋中微弱的燭火映在她黑色的眸子上,宛如潭中繁星,一雙清澈的杏眸只消望上一眼便足以讓人動了心魄。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其實她的眼睛已經恢復了,就連她的貼身丫鬟,沈容傾也始終瞞著。
半月前,她從一場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夢境中醒來,失明多年的雙眸也隨著那一刻的清醒,漸漸看清了屋中的景物。
過往的種種還都歷歷在目,沈容傾花了好幾天才逐漸接受了自己重活一回的事實。
既知前世的結局和未來要發生的事情便不能坐以待斃了。走到今日這一步看似是迫不得已,其實也有她自己的選擇。
雙眸在輕眨間,逐漸適應了屋中的光感,沈容傾掩在袖子裡的手指輕輕攥了攥,第一次看清了整間屋子的全貌。
也難怪月桃會害怕那樣,寢殿裡的燭火著實零星了些。連通裡外的大門四敞大開,從這個角度往臥室望去,裡面昏暗一片。
原本喜慶的紅色佈景在這樣的氛圍下顯得格外滲人,屋中處處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草藥味。
前世她沒嫁過任何人,更不曾與魏霽有過任何交集。
人到了這一刻不可能不緊張,沈容傾輕輕抿了下唇,壯了膽子,取過離自己最近的燭臺。
她總不能在這裡站一夜,總歸是要面對的。沈容傾在心裡默唸了三遍,魏霽今晚不會醒。而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了進去。
房中只放了一對喜燭,似是怕打擾到臥室的主人休息,刻意擺在了離床較遠一些的位置。
窗戶上的窗紙很厚,緊緊關閉著隔絕了外面的冷氣。緊挨著它的是一張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