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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許多次,衛初陽對他的漠視也罷,冷言冷語也罷,或者視若路人,都不要緊。他總覺得,曾經手拉手長大的衛小姑娘只是受了傷,父母雙亡淪落天涯,心裡有恨有怨是難免的。
但沒想過有一天,衛初陽會對這些難民們的苦難也視而不見。
難道就因為落草為寇,就失去了對弱者的同情?
「衛初陽——」
聽得蕭衍連名帶姓的喊,衛初陽再看他的臉色,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她本就是個暴烈脾氣,壓根不在乎蕭衍心中如何想她,那都不重要。
「我怎麼了?蕭大公子宅心仁厚,還不趕緊回府去開倉放糧,救助百姓?我不過是個山匪,朝夕不保,哪天被官府捉來砍頭都有可能,實不敢跟蕭大公子這般心底磊落高潔的君子同行,免得玷汙了大公子!」
她是著實氣的狠了,句句出言諷刺。
做善事也要有餘力,視自身情況而定。
衡陽府流民不少,就算是蕭衍掏光了身上的銀子,也不能救這些流民與水火。很有可能今天因為他的舉動,他二人深陷流民包圍圈,引起流民追打,讓巡街的官差瞧見,城門一關,僅憑他們,再強的武力也敵不過官員人數甚眾,到時候只能進牢裡去做善事了。
蕭衍道:「我從來沒想過,你有一天會變的如此心腸冷硬!」小時候她可是個見到街邊乞討的孩子都會施捨的善良小姑娘。
衛初陽被他氣笑了,「你差點害了我不說,我好心救了你,連個謝字也無,竟然還要被你指責。我心腸是冷硬,也沒你那般蠢,自身尚且難保,就想著拯救蒼生!你倒是現在就回城去拯救蒼生啊!」
她手裡的鞭子直指城門方向,那裡三三兩兩,正有百姓進進出出,遠遠看去只是移動的小黑點,倒瞧不清楚是不是流民還是本地百姓。
說到底,蕭衍還是對自己的山匪身份一直心存不認同。尤其他是上過戰場的,父親與叔父都為國捐軀,他身負保家衛國之職,忽然之間便成了朝廷通緝犯,不但不能再上戰場,就連救助百姓也成了奢望。
非但如此,還要打劫過往商旅。
這對於他來說,其實是十分痛苦不得已的選擇。
「衛初陽,難道你忘了衛伯父了嗎?」
蕭衍印象之中的衛佑,是豪邁爽朗愛民如子的武將,視河西府的百姓如親人,多年守護。
「別提我阿爹!」
蕭衍不提衛佑還好,衛初陽也只是生氣他犯蠢,差點牽連了自己。一提衛佑,但見她眼眶瞬間赤紅,額角青筋冒起,抬手就給了蕭衍兩鞭子,縱身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馬車激起的塵土撲面而來,在蕭衍看不見的地方,眼淚大顆大顆滾了下來,她將腦袋仰起來,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恨恨咒罵:「蠢貨!蠢貨!」恨意難消。
衛初陽揮鞭,將馬車駕的極快,眼淚跌落在塵埃,她想,一定是砂子迷了眼,她的眼睛才這般難受!
蕭衍捱了兩鞭子,心中後悔不迭,真不應該提起衛佑。
不過已經晚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馬車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打探完了訊息的王呆好不容易在城外尋到蕭衍,見他整個人木木呆呆,身上還有鞭傷,實在忍不住好奇:「四當家,你惹二當家生氣了」
二當家雖然是個暴脾氣,訓練起兄弟們來也毫不情,但卻絕非胡攪蠻纏之輩,輕易不會朝人揮鞭子,更何況四當家身上血跡斑斑,可見抽鞭子的時候用了多大力氣。
蕭衍瞪他一眼,王呆不會瞧人臉色,兀自寬慰他:「二當家其實面噁心軟的,你只要跟她說兩句軟話,她就不會生氣了。」
哪有那麼容易?!
蕭衍沮喪極了。
兩個人一路走回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