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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越和藹,做下屬的卻難揣摩,行事便越發的小心。
左遷在時,這些武官只專心戰事,像這種文武官員大歡宴之事絕無僅有,曾潛初初上任便舉行歡宴,對下屬也極盡和顏悅色,瞧他行事,卻原來是個長袖善舞的。
「本將軍久聞裴校尉大名,聽說勇猛果敢,如今忝為上峰,卻無寸功,說來慚愧!」
左遷甫離此地,瞧著今日前來飲宴的武官隱隱以裴東明為首。曾潛心中不悅不由添了幾重。
好在這位姓裴的校尉對著他始終戰戰兢,聽聞此言,他立時站起身來,一臉的誠惶誠恐:「將軍這是說哪裡話?聖上點將,定然是瞧中了將軍素有將才,末將也就會些粗淺功夫,去戰場上殺幾個蠻夷,其餘的一竅不通。末將滿飲此杯,從此之後願聽將軍驅馳!」說著飲盡杯中酒,招呼同席袍澤:「將軍初抵此地,兄弟們定要好好敬將軍一酒!」
曾潛笑的謙和有禮:「諸位常年駐守邊疆,曾某佩服不已,應是曾某敬諸位水酒……」
「不敢不敢……」一眾武官齊齊起身向曾潛敬酒。
羅四海見這上司與下屬皆是客氣有禮,雖湊趣幾句,終究心內埋下隱憂。
他見識過這幫漢子們在左遷面前肆意飲酒,暢所欲言,場面歡樂隨意,如今瞧著與曾潛總有隔閡疏陌,假如軍中有異動,到時蠻夷攻來,營中人事變遷勢必影響戰事。
前廳歡宴表面融洽,內裡波濤洶湧,花廳亦如此。
風夫人瞧著懷香與羅夫人相熟也就罷了,她就是來自羅府,再瞧她竟然與軍眷們也是極為熟悉的模樣,於是端著水酒特意前來探查。
廳中今日擺了五桌,座次隨意散落,文武官眷交錯而坐。不得不說風夫人極有一手,如果花廳的座次按著夫家官職大小擺起來,又文武官眷壁壘分明,那這頓宴席大概吃的甚是無趣了。
她開席之前就有言今日只是與各家夫人親近親近,相熟的夫人們自可同桌,又打眼全場,將有些怯場的官眷們安排引座,如今酒過三巡,果然熱鬧了起來。同桌的各家夫人先相識廝見,再談幾句小兒經之類安全的話題,場面便熱了起來。
羅夫人一早便攜了書香同桌,郭大嫂子自然緊跟著書香,有那與羅夫人相好的文官家眷也同席,這幾位女人見書香與羅夫人談笑熟稔,早生了與她交好的心思,紛紛交杯湊趣,再加上郭大嫂子是個爽快人,習慣了委婉的文官家眷們一時只覺新鮮,她們這桌甚是熱鬧。
自懷香執杯添酒,座中諸人都已經有了幾分熟悉。
風夫人執杯過來,向羅夫人敬意。
「都是夫人憐我初來此間,手忙腳亂,這才送了個細心體貼可人疼的妹子過來,我還沒謝過夫人呢。夫人今日定要吃我這一杯謝酒!」
羅夫人舉杯,一臉的難捨遺憾:「絹兒是個可人疼的,我藏在自家府裡都來不及呢,哪裡捨得送人?都怪我家老爺,糊裡糊塗就將這可人兒給送了出去……」
執壺的懷香一時站在當間,心中尷尬難堪欲死。
她這般被當作貨物一樣送來送去,羅夫人口中的不捨,恐怕正對著心中歡欣鼓舞吧?
風夫人拉起了她的手來,一臉的驚恐:「夫人今日上門難到是來跟我要人來的?這可萬萬不可!不如今日夫人就多吃些酒,這酒又是江南產的果子酒,雖不值什麼,但也是我大老遠帶過來的,瞧著這果酒面上,夫人定然不能將我這妹子討回去啊?!」
「那我就不客氣了,今日說不得就要做個討人嫌的酒桶了!」
風夫人嘖嘖嘆息,眼風在羅夫人面上輕掃:「有這麼年輕漂亮的酒桶,那我這樣子的要算什麼?酒缸嗎?」她身材略豐,這番自嘲倒贏得座中無數笑聲。
「你就拿著我這樣老太婆來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