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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門來,門外停著一頂青帷小轎,那僕婦撩了簾子,「裴娘子請!」見那年輕的小婦人微微欠了欠身子:「有勞媽媽們了。」裙擺紋絲不亂,矮身進了小轎。
兩僕婦直瞧著轎簾放下了,這才相視一笑。
將城守府眾位主子驚的說都說不出來的裴娘子,原來是個十六七歲,年紀輕輕的小媳婦兒。
書香在轎裡坐著,只覺晃晃悠悠,那轎子一路行的極快,也不知道是僕人想著趕快交差,還是主人家想急著見她。她心裡盤算再三,只覺能養得出羅桃依這種人家的高門大宅,羅城守跟羅夫人應該心底還算仁厚,況羅城守在響水多年,到底也不曾有惡名傳出,想來也是個講理的人。
城守府離著軍營有一段路,恰恰位居城中,坐北朝南,右邊是城西百姓聚集之地,左邊是連綿軍營,彷彿是銜接軍民的紐帶一般,算得上是本城最為氣派的建築。
書香被轎子從側門一路抬進了後院才被請了出來,她下了轎,發現自己身處一處極為闊朗大氣的院落門前,門口站著幾個年紀小的丫頭子,正好奇的打量著她,小聲議論。
「這就是將大小姐弄哭了的那位裴娘子嗎?」
「老爺會不會將她打一頓?」
「……你當老爺是昏官吶?」
「……」
那兩名僕婦眼梢一展,喝道:「你們這些多嘴的丫頭,還不趕快去幹活,在這裡偷什麼懶哪?」
有個鵝蛋臉的丫頭笑盈盈道:「媽媽們辛苦了,老太太還等著見這位裴娘子呢。」
這兩名媽媽應了,帶著她進了院子。
院子裡青磚鋪地,打掃的很是乾淨,全然不似南方精緻的庭院,不過種著兩株常青的樹種,房屋是北方常有的三明兩暗,另有幾間矮些的屋子,想是丫環僕婦的居處。正堂門口立著位穿粉的丫環,正打起簾子來,等著書香。
「裴娘子請。」
書香心道:如果要將我送進牢裡,這會就不必這般客氣了。
她當下道了謝,從從容容走了進去,這才發現正堂與西廂竟然是打通的,正堂瞧著可待客用,但人聲似乎是從西廂出來的。
西廂也有丫頭打起簾子來,她走進去,才發現這西廂也是盤著火炕,炕上坐著一位老太太,正睜大眼睛向她瞧過來,只是她眼中似乎蒙著一層白膜一般,她恍然:原來這羅老太太生了白內障。
這個病在後世極易治癒,只要動了手術就行,但在這個時代,恐怕再無辦法了。
老太太一手攬著眼睛紅紅,兩隻手都包起來的羅桃依,另一邊坐著一名中年美婦,衣著素淡,正帶著幾分善意瞧著她。地下椅上坐著一名中年男子,四方臉,濃眉大眼……瞧著倒似武將一般。
——聽說羅城守是文官來著,他這副形象可不太像文官。
一家子老少都盯著她一言不發。
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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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情形多少有些駭人。
書香向老太太與城守夫婦行了個禮,只含笑瞧著羅桃依不語。
羅桃依被她瞧的臉紅,最終忍不住,粗聲粗氣叫道:「看什麼看?」
書香告了個罪,尋了個離這一家子略遠些的繡凳坦然坐了下來,抿嘴輕笑:「我瞧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在外面輸了,哭著跑回家找爹孃。」
「咳!」羅城守老臉有些臊紅,這小婦人牙尖嘴利。
羅夫人拿帕掩面,強忍笑意不語。
羅老太太一下下摸著炸了毛的小孫女兒的手,雖然瞧不清這裴娘子的真容,但聽聲音倒很是輕軟和善。
丫環端了茶上來,書香揭了茶碗蓋子來啜了一小口,又放回了身邊的小几上,這才笑道:「我說的不是大小姐,是郭家三妞子,剛跟我爭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