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第1/2 頁)
「三丫頭不是送人了嗎?」楊國虎酒後吐真言, 直接把肚裡的揣測說了出來:「離婚了日子過不下去, 這是找三丫頭送養的人家再要點錢糧?」
吳英玉臉色都變了。
她跳出農村地界, 在縣城裡生活三年,回頭去看能發現很多不合理之處,可是這種不合理在農村人的思維裡似乎裡卻又是天經地義的。
恐怕不止楊國虎一個人認為她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而是大家都這麼想。女人嘛, 除了靠著爺們生活, 難道還能上天不成?
楊國虎的媳婦使勁扯他袖子,朝他使眼色,還提醒他:「你別喝醉酒了胡咧咧。」扭頭安撫吳英玉:「聽他瞎說呢,這是跟你開玩笑呢!」
半醉的人最不能跟他認真計較,況且楊國虎在家裡也是說一不二的脾氣,當下就犯起倔來:「我哪裡開玩笑了」
吳英玉跟被強迫喝了口洗腳水似的,心裡直犯噁心,但是又不能得罪楊國虎,只是臉色到底冷下來了——她心裡其實始終記恨這個人,送走小三子的主謀跟幫兇!
「堂哥,我今天來是想問問我家三丫頭的下落,想把她討回來自己養的,並不是想要找她養父母拿錢的。堂哥若是能幫我一把,往後我一定記得你的好!」
她跟楊國虎媳婦哭訴,同樣是因為女人,從懷胎十月的苦到骨肉分離的痛,她應該能感受的更深刻些。
可是對著楊國虎這張臉,再多的眼淚也被逼了回去。
現實就是如此無情,有的人心硬如鐵,能提出把別人家孩子送養的,心裡得懷著多大的惡意,視骨肉如草芥,哪裡是幾句話就能打動的呢?
吳英玉從小生活在農村,太瞭解這個世界對於女孩子的惡意了,從出生起女孩子就低人一等,就好像上輩子沒有好生修行,這輩子才會託生到這種人家。
她此刻分外冷靜,再不是哭哭啼啼的柔弱模樣,把在外擺攤對付城裡人的盔甲套起來,冷靜的計算有可能達成此事的可能性。
「堂哥若是能替我跑這一趟腿,問問對方要多少錢才能把孩子還回來,這事兒要是辦成了,我給堂哥五十塊錢當跑腿費,兩塊錢的二麯酒也夠堂哥買二十多瓶了!」
楊桃兒在心裡替親媽悄悄點了個贊:在城裡歷練三年,軟糯的包子媽也學會因勢導利,各個擊破的戰術了!
果然楊國虎原本對她的來意惡意揣測,聽到五十塊錢態度大變:「你這話說的,我是那麼貪錢的人嗎?」
楊國虎會點木工手藝,打個桌子凳子做個壽材,每天能賺三塊錢。但這都屬於零工,可不是天天都有的活計,也就農閒時候偶爾攬個活,比之村裡單純種地的人家收入要好一點,也算是村裡的體麵人家。
五十塊錢對於他來說可真是天外橫財,他口氣也和善了,酒了醒了大半:「弟妹啊——」這稱撥出來連自己也覺得尷尬,忙換了個叫法。
「吳家妹子啊,按理說你跟六虎離婚了,孩子早送了人,六虎也不想要回來。可你非要上門討孩子,我要是給你討回來……你不會送到六虎家讓他養吧?」
他口氣還有點惆悵:「六虎現在那媳婦厲害著呢,三個你都不頂她一個。」
楊國虎以前還能對楊六虎的家事指手劃腳,時不時跟楊六虎喝喝小酒,但是自從新媳婦進門之後,兄弟間時常小聚的美好時光戛然而止。
楊六虎的新媳婦也已經離過一次婚,在前婆家還生了個兒子,以難纏而出名。
楊家娶她看上的是她肚皮爭氣,認為是塊好田,下力氣耕種收穫個兒子沒問題,至於脾氣潑辣的女人——打一頓就服了。
一頓打不服,多打幾頓就服氣了。
在楊家母子的概念裡,這世上還真沒有打不服的女人。
懷揣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