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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哪,阿朔,幾年沒見你還是這麼帥!」
「帥哥來了!」
兩個年輕男子一見他,就跟高中生似的打趣,上來對他捶胸勾背。
周朔也笑了,捶了下對方的肩膀。
這兩個人分別是陳窗和朱童,都是周朔高中時的同班好友。
因為生活環境相近、想法相似,周朔和高中同學交情很好,哪怕在畢業多年之後大家都並未生疏,每年還會努力約著小聚幾次。
周朔手裡拿著一把醒目的花束,陳窗和朱童兩人都看見了,但兩人都默契地裝作沒看見。
三個人出示了以前舊的校園卡,又報了班主任電話,保安就放行了。
等進了學校,周朔對另外兩人道:「你們先去看老師吧,我想一個人轉轉,等下去找你們。」
「好。」
陳窗點頭。
「那我倆先走了,你等下到教師辦公室那裡找我們就是,找不到的話電話聯絡。」
說定以後,周朔獨自一人拿著花走了。
他沿著小道,穿過高一高二,最終走到高三的教學樓。
高三的教室在整個校園最僻靜的地方,遠離四面八方所有的馬路,因此走到這裡,忽然就安靜下來。
許多年沒回來了,高中有了一些變化,但變化也不大,對周朔來說依然很熟悉。
穿過走廊,走過教室的明窗,桌椅依舊,往事歷歷在目。
周朔捧著花,經過久違的長廊,一些回憶不可抑制地出現在腦海中——
「昨天數學考試好難,我錯了好多,不會訂正。」
「啊……謝謝你。」
「那個,我訂正好了,還給你。」
女孩坐在離走廊最遠的窗戶邊,長長的馬尾。她託著腮望著窗外,雪白的脖頸微微伸展,手大半縮在冬季校服袖子裡,顯得很可愛。
她有時候會寫題目,有時候會咬筆桿,有時候在書本上塗塗畫畫。
他們不是一個班的同學。
周朔知道她是個偶然。
但她可能從來沒有記住過他的名字。
她可能從來不會知道,他無論去食堂吃飯、去操場跑操、去洗手間、去自動販賣機買飲料,都會特意繞一大圈,故意走離自己教室遠一點的樓梯。
因為這樣才能從她的教室門口經過。那個時候,他就有機會裝作不經意轉頭,去看她一眼。
他們唯一一次說話,就是高一放學後的自習教室,所有班級都可以混在一起。他故意坐在她的座位後。
她以為他把自己的卷子借給她訂正,是因為偶然聽到她對朋友抱怨的對話。
實際上,他早就在等待這個機會。
很可惜,直到最後,這樣的機會都沒有再出現第二次。
周朔的性格並不外向,也不直白。
他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更不會說動人的情話。
每年回到故地,祭奠一個不會再出現的人,送一束沒有人能收到的花或者不會有人得到的禮物,在其他人漸漸忘記的時候,將她深深記在腦海里。
這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理科生,竭盡全力說出的無聲表白。
周朔將花束放在七班的教室外,靠在走廊的牆上,靜靜佇立。
他們特意挑了高三生吃午飯的時間過來,所有教室空無一人,但桌上還堆著沉沉厚厚的複習資料和習題集。
光陰湍流,繁花謝盡,歲月不復回。
曾經屬於她的位置,早已坐上了別的學生。
也不是不明白什麼叫無望,只是……他心依舊未變。
他的心好像不受控制,仍然十年如一日,愛著一個死去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