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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扶澤:「?」
他好像被當成了竹子?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沈扶澤回憶著,從他們下車到走過來人工湖,一路上許景末都緊緊跟著他,到了人工湖周邊跟得更緊,幾乎都要貼著他走路了。剛才他去撿石塊,她也亦步亦趨跟著像小尾巴似的,原來……是因為害怕麼?
許景末抱了一會兒他的手臂,似乎意識到不妥又鬆開,手指指了指前方他剛才擺好的旋轉煙花道:「你去放,我在這看。」
說完又退到竹子後面用抱沈扶澤手臂一模一樣的姿勢抱住竹子。
沈扶澤:「……」
他怎麼感覺他還不如一棵竹子?
沈扶澤當然沒有聽她的話老老實實去放煙花,他上前一步,將那棵竹子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上手對竹子敲敲打打推推,道:「不錯,挺結實。」
許景末十分懷疑沈扶澤後面一句話是「適合砍下來做竹椅」,不過還好他沒有這麼說。
沈扶澤將注意力從竹子上收回來,拿出手機瞥了一眼,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啊?」她看了一眼不遠處他們擺好的煙花問,「不放了?」
「不放了,」沈扶澤說,而後他朝她伸出手,「手給我。」
許景末看著面前伸過來的大掌,她抱著竹子的手指不自禁的用力,最後依依不捨看了一眼這棵快跟她培養出感情的竹子後還是鬆開了手。
她遲疑了一會兒,將手放到了沈扶澤手裡。
她的手因為一直抱著冰冷的竹子,此刻有些涼,沈扶澤的手是暖的,掌心很大,幾乎將她的手整隻包裹在掌中。
沈扶澤牽著她往前走去,那一邊人多了起來,人多的地方,煙花也多,一個小孩子在丟摔炮,也不看看後方有沒有人就亂丟,一個摔炮挨著許景末的腳炸響。
她還沒有回過神,整個人已經被擁進一個有著熟悉清冽味道的懷抱,同時她的兩隻耳朵也被溫熱的大手捂住。
最後那個挨著她腳邊的摔炮有沒有炸響她沒有聽到,她只聽到了她自己的心跳聲。
那麼快,那麼強烈,彷彿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她不知道,貼得她這麼近的這個人,他有沒有聽到?
周圍是喧嚷的人群,頭頂是炸響的煙花,她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她整個人被沈扶澤的氣息包圍,像是溺了水。
不知道什麼時候,捂住她耳朵的手鬆開了,而後手再次被牽住,她聽到頭頂傳來的沈扶澤帶著些許沙啞的聲音:「明明那麼害怕,還要來放煙花,為了什麼呢?」
伴隨著這句話,人群的喧嚷,煙花的炸響再次灌入她耳膜。
像是溺水的人才被人救上岸,她花了好一會兒時間才反應過來,然而腦子仍有一些遲鈍,有些話不經大腦思考就說了出來:「剛才你有點不開心。」
她又補充一句:「我看來放煙花的人都很開心。」
她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去。
一下子就對上一雙沒有任何笑意,亦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
沈扶澤這個人,他滿口騷話沒個正經樣,他睜眼說瞎話不需要打草稿,他金絲眼鏡下那雙狹長的眼睛總是掛著幾分隨時能蠱惑人心的笑意……而他此刻一句話也沒有說,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眼眸中也沒有任何的笑意。
她見慣了沈扶澤虛偽的樣子,不正經的樣子,故意引誘人的樣子。
她從來沒有見過沈扶澤現在這個樣子。
往日裡,與她爭鋒相對的沈扶澤她尚且能應對自如,而此刻與她手指相扣的沈扶澤卻讓她感到害怕。
他的眼神太平靜,靜得像是夜晚的湖面,不起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