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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門正要往雨幕裡沖,胳膊突然被人拉住。
程越回頭。
其實不回頭也能知道是誰,對方掌心上端那枚小小的繭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安明玉走過來,把一件風衣外套披到他肩膀上。
外套似乎是被他捂在懷裡帶過來的,還是熱的,寒風立馬被阻擋住,穿上去甚至能聞到安明玉的味道。
程越抬頭呆呆地看著他。
安明玉將他的身體擺正,給他把釦子和腰帶繫好,挑眉:「怎麼?學了一天,學傻了?」
他說完,撐開大傘,攬住程越的腰:「走,回寢室。」
程越沒動。
安明玉手上稍微使了點力氣:「走了。」
程越這才回神,埋著頭跟上他。
地上有不少積水,程越跟在安明玉旁邊,基本上踩的都是比較乾淨的石板路。
遇見很大的水坑,安明玉竟然問也不問,徑直一抬胳膊,把他整個人箍著提了起來,走過水坑再放他站回地面。
程越甚至有一種,如果不是他提出要多一點個人空間,對方會幹脆一路把他抱回去的錯覺。
傘很大,但風也很大,雨珠被吹得亂飄,安明玉握傘的手卻出奇地穩。
程越被他緊緊攬在身邊,似乎是怕他被雨淋到。
路上只能聽見嘩嘩的雨聲,可能還有他自己的心跳,或者是兩個人的呼吸。
「到了。」
進到寢室樓大廳,安明玉收傘,放開他。
晚上人很少,二人從電梯上樓。
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
靜默中,程越瞥見安明玉另一邊的肩膀和胳膊幾乎全部濕透。
他順著往下望過去,上次被錢方凱劃傷的手已經好了大半,但依舊可以見到淺粉色的嫩肉。
留疤了。
程越心亂如麻。
洗完熱水澡,他躺在床上沉思。
早點斷掉對他們倆都好。
這句話像催命鈴盤旋在他腦子裡。
程越的目光虛虛地落在天花板上,幻想了一下對安明玉說出一刀兩斷的樣子。
別說開口,就僅僅設想一下安明玉的臉,對著那雙淺褐色的眼睛,他根本沒法想像出自己說任何拒絕的話。
這片刻功夫,他就已經難受得心都揪了起來。
方才看到的那道疤痕又在他眼前打轉。
可如果拖著,以後再說,安明玉會不會像那個樓主一樣受到更深的傷害?
光是這一個月,他就已經讓安明玉付出了那麼多。
金錢,時間,感情,還受到了身體上的傷害。
而這一切全都出於對他的喜歡。
可能還有對他回應自己喜歡的期待。
程越坐起身:「安明玉。」
「嗯?」安明玉剛巧走到他床頭。
他嘴唇動了動,話還沒說出來,對方先遞過來一杯熱牛奶:「給,喝完再睡,最近運動量大,得補補身體。」
安明玉略顯凌厲的眉眼在他面前溫和無比。
剛剛想好的一肚子說辭一溜煙全跑光了。
他接過牛奶:「謝謝。」
杯子帶了熱度,程越的手有些抖。
「端好。」安明玉扶了一把,「晚上不要胡思亂想,有什麼事情等睡一覺起來了,明天早上坐在太陽底下再好好想。」
冷不防被說破心事,程越喝牛奶的動作一頓。
他拿杯子將表情遮住,低低地「嗯」了一聲。
說的也是。
大半夜的,外面又下這麼大的雨,天氣陰沉,確實會讓人心情不好。
熄燈後,程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