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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有回頭,卻彷彿後頭生了一雙眼睛,只開口道:「如此屈辱,你也忍得?」
陸婉吟攥緊身上的舞姬服,努力挺直背脊,眼眶卻忍不住微紅。她想,幸好他沒有轉身。
卻不知她的模樣,都被梳妝檯上那面鏡子照得一清二楚。
鏡中,小娘子穿了件素白色的舞姬服,沒有一點花紋,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像墜落的仙子。只可惜,仙子紅了眼眶,委屈極了,卻拼命壓抑著。
「我比不得扶蘇公子金尊玉貴,今日看著尚且是在興寧伯爵府的小姐,明日指不定連那些舞姬都不如。」陸婉吟嚥下喉中哽咽,努力用自己正常的音色說話。
屋內陷入安靜,男人沉吟半刻,突然扔掉手裡的玉簪。
那「啪嗒」一聲,輕輕墜落,像砸在陸婉吟心間似得,讓她忍不住繃緊了身體。
扶蘇轉身,直面她。
陸婉吟努力睜大眼,表情也跟著繃緊。
男人勾唇,似笑非笑,慢吞吞地朝陸婉吟的方向走去。
陸婉吟想起在白雲道觀,紅楓樹下的事,下意識往屏風後退,「你,你要幹什麼?」
男人走近,笑得又薄又輕,眼看陸婉吟退無可退,直推到牆壁上,甚至被逼到了牆角。
外頭突然傳來舞姬的說話聲,越來越近。
陸婉吟正想推開扶蘇逃跑,不想男人扶蘇一把捂住她的嘴,把人重新逼了回去,「噓,想被發現嗎?」
當然不能被發現。
若是被發現了,她的名聲就毀了!
見小娘子乖乖老實不動,扶蘇才垂眸看她。
陸婉吟換上了舞姬服,這舞姬服輕飄柔軟,最主要的是很……露。作為舞姬來說,露些沒什麼,可作為大家閨秀來說,穿這樣的衣裳出去,那定會丟盡顏面,成為京師內眾人恥笑的把柄。
一雙玉臂,貼著一層薄紗,比不露更撩人。
男人眸色一暗,原本扶在牆上的手下滑,順著她的背脊,掐住了她的腰。
小娘子的腰又細又軟,因為害怕,所以微微發抖。
屋內光線不錯,映襯著外頭的粼粼水波,陸婉吟的眸子清澈含媚,抬頭朝男人看來之時,若蘊水波。
男人的表情則透出一股古怪的冷淡,可那隻勒著她腰肢的手卻炙熱而滾燙,修長白皙的手指,陷入軟肉之內,一掌就將她掌握住了。
外頭有舞姬走了進來,一邊過來,一邊還在說話。
「聽說過會子有位興寧伯爵府的小娘子要跳舞?」
「伯爵府是小姐怎麼會當眾跳舞?」
「哪裡是什麼小姐啊,就是一個庶女,下人罷了。」舞姬言語之間難掩嫌棄,並拔高聲音說起了八卦,「你們該都知道興寧伯爵府吧?那樣的門風,能教出什麼好女兒來?別說名聲了,說不定那身子早就不不乾淨了,連咱們舞女都不如。」
陸婉吟聽著外頭的話,暗暗咬緊了牙,卻沒有吭聲。
扶蘇低頭看她,小娘子氣得眼尾發紅,可硬生生忍住了沒有發作。
這樣的話,陸婉吟聽多了,若是平日裡,她尚不會如此生氣,可這些話,卻是這些舞姬,當著扶蘇的面說的。
當你一個人狼狽時,你尚能捂著傷心自舔。當你在最不願認輸的人面前狼狽時,那種羞恥感,自尊心破碎的屈辱感,甚至比定遠侯夫人要她當眾在賓客們面前跳舞都來得撕心裂肺。
突然,男人的指尖拂過她發紅的眼尾,扶蘇稍稍俯身,整個人又往前傾,逼的陸婉吟緊緊貼到牆壁上。
陸婉吟心中的憤怒都被扶蘇突然的動作化成了緊張。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像只被掐住了後脖子的貓。明明想要張牙舞爪,卻完全失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