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第1/2 頁)
像一隻正在流浪的、狼狽的家貓。姜瀾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突然閃過這句話,很快被他甩甩頭拋到腦後。他似乎還是來得有些晚,大部分的食物都已經被塞進對方的肚子裡,他儘可能輕柔的走過去,試探性地摸了摸喬瑾瑜的頭,對方沒有拒絕。
「讓我看看。」他輕聲說,以對方可以躲開的速度慢慢伸手,隔著白毛衣摸向對方圓滾滾的肚皮。喬瑾瑜很瘦,是那種很上鏡的瘦,肚皮上沒有多少脂肪,所以他可以輕易觸控到對方飽脹起來的胃部。這也就意味著對方還沒有催吐,這些食物依舊留存於對方的身體裡。
暴食本身對身體帶來的傷害遠不如催吐所帶來的傷害高,落地窗外天色漸晚,遠方的天空滿是橘紅,姜瀾生緊貼著喬瑾瑜坐著,緩慢給對方按摩腹部。室內沒開燈,他也沒問對方要怎麼把燈開啟,只是坐在對方身邊,眼睜睜地看著柔軟的沙發從金色蛻變為低沉的灰色。他沒有說話,身邊的喬瑾瑜也沒有,只是不再揪著自己的頭髮不放,身體小幅度地顫抖,滿身都是汗。姜瀾生將那幾綹柔軟的頭髮從對方的手指中解救出來,再捋平,像哄小孩子一樣慢慢地拍打對方的身體。
他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突然又響起歐陽姐的聲音。是的,對方是個演員,以他目前的閱歷他也無法分辨對方哪句是真哪句是演戲,就像他無法分辨自己可以這樣輕而易舉地接近一個演員究竟是不是對方的有意而為,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更相信自己這『無處宣洩的正義感』。
他努力思考何先生曾經給他發過的那些有關於暴食之後的情緒調節小技巧,卻發現他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他也沒心情摸出手機再看一遍,他身邊的喬瑾瑜看起來格外脆弱,他不想新增其他可能刺激到對方的動作,時間逐漸失去相應的概念,天色越來越晚,他幾乎已經看不太清喬瑾瑜近在咫尺的發旋,喬瑾瑜沒有動,像一尊雕塑,凝固了半個世紀的時間。
接下來也許又過了很長時間,喬瑾瑜終於動了,在他的懷抱中深吸氣,抓住他的手攥住,緩慢地吐氣,終於從某種『死去』的狀態逐漸復生。喬瑾瑜在四周摸索了一圈找到遙控器,滴的一聲輕響,大廳吊燈亮起,而他懷中的男人已經恢復成原本乖順的模樣,除了眼圈有些紅,幾乎看不出是個暴食症剛剛發作的人。
「……舒服點了?」
「嗯。」喬瑾瑜點頭,鬆開攥著他的手,像個小孩子般揉揉臉,又抽抽鼻子。「謝謝你,我覺得好多了。」
「那就好。」
眼前依舊杯盤狼藉,他從桌子下面翻出垃圾桶開始清理桌面和沙發上的垃圾,喬瑾瑜忙站起身想接手,卻被姜瀾生用肘部擋開。
「我來收拾,你去洗個澡,別吐,等下帶你去健身房跑步。」
也許是他的說話方式太過不容置疑,對方雙手背在身後思索片刻,很快點頭上樓。
冬日的夜晚總是到來得格外早,還不到七點,窗外已經徹底變得漆黑,姜瀾生只花費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將暴食後的殘骸收拾得一乾二淨,空蕩蕩的大廳裡除了沙發甚至沒有落腳的地方。喬瑾瑜也很快從樓上下來,上身赤裸,脖頸上掛著雪白的毛巾,壁燈照在對方毛茸茸濕漉漉的頭髮上,漂亮得幾乎不像真實存在的人。
「抱歉,」對方開口。「因為我的事情……把你折騰到這種地方來。」
姜瀾生挑眉,把手中的垃圾袋繫緊,儘量把目光固定在對方的臉上,避開對方肌理分明的肉體。
「不是約好的麼?剋制不住就告訴我,我會過來找你。倒是你,吹乾頭髮換套運動裝?我們去找個地方健身?」
喬瑾瑜面露尷尬。
「如果懶的話其實今天——」
「不是。」喬瑾瑜捋了把發梢的水珠,緩慢措辭。「我的意思是,樓下有健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