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但是老支書不是一個不知道深淺的人。
他侄子卜耀林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是最清楚的,他再怎麼心疼侄子,再怎麼想管教侄子,他也沒有真的能把手伸那麼長的去管教。
卜耀林是個跟著一群人跑過串聯的小青年,即使是出身農村,但卻有著城裡的大紅兵沒有的膽識——那個時候叫膽識,但在老支書看來那就是不要臉也不要命。也許旁個人不知道不清楚,但年過私塾的老支書自詡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事情要回歸正軌的,現在不是這時候無所謂,總有這時候。所以他不放心侄子,但與侄子相比,自己的親生兒子跟孫子那才是寶貝。
因而,這之後,在眾人眼裡,老支書就彷彿是忽然被雷劈開了腦袋,疏通了奇經八脈一般,忽然就對寧向紅十分的關注了,又是關照她又是關心她的,給她換了一份輕巧的工作,又給她安排了一雙人宿舍,還讓巴艷兒也跟她一起住進去,兩個人在村小學做了臨時老師。
當然,與此同時,流言蜚語也是必然不會少的。
「哎呀,你們也不是沒見著下岔河子的人是怎麼來鬧的!」老支書早就想好了說辭,「他們這樣鬧,你們以為我們村子就沒有這種人呀?」他心裡怕的是那古里古怪的寧向紅再把村子裡的壯勞力們給毀了——說起來,這寧向紅絕對不是一般女人,他十分懷疑她是給上面附體了,這邊什麼大仙兒都有,之前還有人看見寧向紅身上帶著狐狸毛呢,還有下岔河子的人來的時候,那小腳老太太也說她兒子身上沾著狐狸毛……指不定,這寧向紅就是給狐仙給附體了,所以才那麼狠毒。
不然,一個大姑娘哪裡能那麼下黑手的?
村委會的人聽了,也覺得老支書說得有點道理。
「你們都注意點,哪個男青年要是靠近寧向紅同志,就攔著,別讓他們沒事兒老湊趣兒似的往人家小姑娘身邊靠,人姑娘將來是要回城的,人家獨生女呢。」老支書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袋,說,「咱說實話,我也是愁啊……這紅顏禍水紅顏禍水,都知道美女好,就沒有幾個正常有腦子的,知道美女好是好,她也惦記的人多呀!」他把菸袋鍋在鞋底子上磕了磕,「我就指望著這丫頭回城之前別在我們這村子裡鬧什麼事兒啊,我就謝謝咯!」
老支書這話說得,在場的人也都有些認同的。畢竟村委會裡也有年輕人,他們之前也是對寧向紅有心思的,但是彼此又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好同志,這要是寧向紅確定要回城,他們也就不至於彼此之間有什麼比較的心思了。
而這些事情並不是寶寧應該知道的,現在的寶寧,他已經進入了莫名其妙的情況之中。他也搞不懂為什麼忽然村支書就給他安排了個這麼好的地方工作,還給他安排了個雙人宿舍——說實話,雙人宿舍其實也就是個帶著正常的兩張床的屋子,中間一個火爐子,比火炕差多了,但好歹兩個人住的話,是乾淨整潔不少,而且……跟巴艷兒這姑娘一起住也沒啥太彆扭的地方,這姑娘大方爽朗,更好的地方在於她也不像是這個時代的女人那樣在很多事情上不得不去計較,反而是跟後世的女人差不多,獨立又能幹,是個好室友。
有一個還好的工作,一個好室友,最重要的是,他現在也不用想著上山裡打兔子吃肉了,甚至連裝個笸籮扣小鳥都不用了,寶寧也只求安安穩穩的能過了這麼一年半的時間,再等等,他就能參加高考,直接回城了。
時間如流光,飛逝無可捉。
一轉眼,小半年過去了,卜耀林的屁股也好了,只是走路有些不穩妥,人也打了蔫兒。
寶寧不知道卜耀林為什麼會打蔫兒,但是旁人八卦還是多的,他就從八卦之中拼湊出了真相——原來這小半年來,上面政策好了很多,可惜的是,這好是對正經百姓說的,對於真的拿刀那木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