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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言重。」趙晏笑道,「老丈不愧為行家裡手,妾身一聽您的笛聲,便知是同道中人。」
老叟抱了抱拳:「可惜小娘子孤身一人,老朽不便邀您進屋暢談,不如等明日放晴,你我再到院中以樂會友。」
趙晏回了一禮,正待作答,忽然,另一間房門開啟,有人氣急敗壞道:「什麼時辰了?還讓不讓人休息?我家公子明早還要起來讀書,影響了他考取功名,我殺你們都不為過!」
她連忙好言道歉,那人罵罵咧咧地摔上了門。
「一個屢試不第的窮秀才,也不知在橫什麼。」老叟冷哼,「小娘子無需和他們一般見識。」
趙晏不以為意:「怪我擾人清靜了。妾身久別故里,看見這漫天大雪,想起遠在北疆的家鄉,適才情難自抑,唱起兒時的歌謠。」
老叟安慰了她幾句,退回屋中,關上木門。
趙晏眼底的微笑消失殆盡。
姜雲琛從暗處現身,隔著段不近不遠的距離,悄無聲息地給她打了一個手勢。
——去救趙五娘,這邊交給我。
趙晏訝然。
他何時出來的?不好好待在屋裡,湊什麼熱鬧?
卻又有些喜出望外。
他竟明白了她的打算,也聽懂了笛聲傳遞的資訊。
她當即不再遲疑,不緊不慢地走出那間禪房的視線,旋即提氣縱身,飛快往後排的禪房掠去。
吹笛子的並非老叟,而是霍公子。
他吹奏的是一首戰歌,講述士兵們背井離鄉、由南向北行軍的故事。
招提寺坐北朝南,霍公子讓她儘快去北邊的後排禪房,堂姐必定就在裡面。
窮秀才是否為障眼法不得而知,但那老叟八成沒料到霍公子會突然來這麼一出,倉促之下只能奪了笛子,親自打圓場把她糊弄過去。
可他百密一疏,忘了一個關鍵點。她既然住在這裡,而非後面專供女客的禪房,絕不是「孤身一人」,老叟為了掩蓋自己一直在偷偷窺視院中動靜的行為,故意說反話,卻弄巧成拙。
她攥緊了手中的訊號彈,只待尋找合適的時機發出,將祖父佈下的伏兵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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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門關閉,室內陷入黑暗。
霍公子望著面色陰沉、步步逼近的人影。
他被點了啞穴,無法發聲,只能趁人不備,吹響一直抱在懷中的玉笛。
趙六娘想必已經會意,以她的身手,定能救出阿嫻。
為了讓阿嫻活下來,他這條命可以不要。
老叟飛快解開他的穴道,壓低聲音道:「那小娘子是誰?」
「不知。」他搖搖頭,許久不曾說話,嗓子裡乾澀得如同含了沙子,「在下只是聽到鄉音,想起家中祖母與父親,一時未能忍住罷了。」
老叟一把捏碎了玉笛。
這年輕後生如此不安分,今日遇到個不諳世事的小娘子,還能輕易打發,下回指不定會引來什麼人。燕國公府的千金有大作用,上面交代要留她一命,卻沒說此人殺不得。
避免夜長夢多,不妨提前送他歸西。
寒光乍現,霍公子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只遺憾沒能再看阿嫻一眼,還有阿嫻送他的笛子……可惜了。
「噗嗤——」利器刺入血肉的聲音響起,預想之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降臨。
直到寒風夾雜著雪花撲面襲來,驅散屋內的血腥氣,他驚訝地掙開眼,就見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影立在門口,老叟怒目圓瞪,撲通倒向旁邊,背後赫然插著一把匕首。
那人對他略一點頭,迅速離開。
霍公子哆哆嗦嗦地站起身,鼓足勇氣拔出匕首,蹭幹血跡,毫不遲疑地奔向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