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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和眾大臣們都覺得國師恐怕扛不住,但封屹卻知道,那人扛得住。
所以他並沒有聽從小皇帝和眾大臣為之求情的話,而是堅持同意了莫妄自罪自罰的請求。
於是,攬月觀鬧貓患後的第三天,國師便在觀中大殿裡起了壇,開始了自罪自罰。
而封屹則帶著兵丁,以督罰者的身份進到攬月觀中,圍觀了整個過程。
便是這樣,冉冉被封屹揣進領口裡,一起帶進了攬月觀。
但在莫妄自罪自罰開始,一直到其跪到攀星閣頂的露臺上前,冉冉都沒敢探出頭來,始終是躲在封屹的披風後,豎著一雙小耳朵在聽。
可最後,在攀星閣上,當聽到封屹與莫妄說,要對方好好於這露臺上悔過九日時,她便忍不住伸出一雙小爪子,扒拉開封屹披風,探出了自己的小腦袋。
剛一探出頭,冉冉就看到了一個跪在雪地裡的蕭肅背影。
此時天色是灰濛濛的,飛雪下了近三日了,卻沒一絲要停歇的意思,地上積雪已堆得老高,而那個一身白袍之人,身形筆直地跪在茫茫白雪之上,就如融進了這雪色中一般。
冉冉有些懵了,她趕緊回頭,仰起脖子看向封屹,滿眼的疑問。
她是想問他,難道真要置對方於死地?
不至於,也不值得啊!
雖然對方對自己所做之事很可惡,卻還不值得封屹為之背上一個「虐死國師」的罪名啊。
大吳百姓中,莫妄的信徒眾多,若知國師乃被楚王虐死,那還不都得恨封屹入骨?屆時再鬧出什麼事來,封屹一氣之下又該……
這可不行!
封屹在冉冉剛一探出頭時就發現了,今日來之前,他曾告誡過小傢伙,此次全程不可被人看見,但這會兒,這露臺之上只剩了他與莫妄兩個人,封屹便沒抬手將冉冉給按回去。
因為最後他還有些話想要單獨跟莫妄說,所以此前已將所有無關人等都趕下了露臺。
封屹見冉冉擔憂地看向自己,便先安撫地揉了揉她頭,然後用眼神告訴她:沒事!你信我。
冉冉看懂了對方眼神裡的意思,就點了點頭,小腦袋又縮回到封屹的斗篷裡,老老實實趴在了對方胸口。
封屹見小傢伙這麼乖,滿意地笑了笑,之後收回視線,又斂了笑容,才再次看向正背對著自己,跪在積雪之中的莫妄。
「國師可知自己此次自罰,到底是該罰些什麼?」
莫妄那原本身形筆直的跪姿,在聽見封屹的話後,微微顫了顫,卻不是瑟縮的,而是笑的。
他沒有回頭,笑著道:「知道。莫妄心中有道,求的也是道,如今卻因一時的失策而誤了道,自然該罰。」
封屹也笑了:「看來,你還是沒懂。既然一心求道,便該心無旁騖。但國師你,如今卻是滿心的旁門左道,那又如何能入道呢?這九日裡,你便在這大吳離天際最近的露臺上,吹吹冷風,好好清醒清醒,徹底誠心悔悟吧。也許,那樣你還能有再入道的機會。放心,本王會派人守在這露臺門外,九日內絕不會有人來打擾你。」
說罷,封屹覺得自己該說的都已說完,便要轉身離開,卻聽身後莫妄聲音又起。
「王爺也請放心,莫妄一定在此不飲不食,口中誦經,誠心跪滿九日。只是,莫妄也想告誡王爺一句,你所施的寵與愛,也許,就是阻了人家道緣的一份牽絆,那麼這些寵與愛,便變成了私與欲,雖滿足了你自己,卻泯滅了它。」
封屹聞言,腳步頓了下,卻沒有回頭,只鼻子裡冷哼一聲後,回了莫妄一句:「哼,國師有趣,你又何嘗不是?你為之痴迷的道,卻未必是人家想循的道,又何必強求?」
語畢,這次封屹只撩了下袍角,便大步踏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