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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也忒多慮了,大公主不至於從太子清越直接墮落到你。」
「你這條毒舌歷來橫行天庭,半點惹不得。」
我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了,遂打發他去替我買面。
龍九搖搖頭站起來,腰間的飾物叮叮噹噹的,我大約是痴了,竟聽出《比目》的基調,婉轉纏綿。
黃昏要收攤的時候,真珠抱著阿都緩緩走來,阿都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小舌頭伸出來舔啊舔,舔的亮晶晶地再往真珠嘴裡送,真珠笑的眼兒彎彎的,自家的孩子也不嫌棄,掀開一角面紗輕輕一咬,在阿都綿軟的目光裡笑得甜絲絲的。
「收攤回家了?」真珠臉上帶著笑意。
「嗯。」
「今兒生意還行麼?」
「勉強餬口吧,賺進四個銀貝,一頓午飯功夫一個不剩,好在兜兒裡還有昨天的兩個。楚國的物價比衛國高出不少。」
「小滿姑娘今兒不高興?」
「唔,有點。」
「小滿姑娘昨兒不是還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看得開的人才快活?」
「……阿都困了,趕緊帶他歇了吧。」
我撐著眼睛熬到子時,太子清越並沒有出現。我嘆口氣,緩緩倒在塌上,心裡有幾分怨恨,但是不知該恨誰?妖姑娘原就苦命,我就不去錦上添花了,而太子清越,雖是他主動親近,但是他親近的方式只是不拒絕……歸根結底,急色使人矇昧。
雖然我與魚落都是矇昧的,我的長處在於我擅長批評與自我批評。
我是真不願再見著妖姑娘,尤其不願意見著太子清越眼裡的妖姑娘。妖姑娘早先脾氣犟,如今也磨得柔和了些,青年師父開始願意跟她說說話,雖然多數是催她默經文,再有王珏在一旁逗著哄著,她的笑容漸漸羞澀美好,猶如市井人家不嬌慣但是也不粗野的女兒。太子清越看妖姑娘時,面上不似天庭的清冷,也不似小院裡的親暱,我不知道這麼說妥不妥帖,我似乎聽到一聲力不從心的嘆息。不論太子清越怎麼想,我一路看過來,是盼望妖姑娘能夠從此平順安好的,即便如今看來,她若是平順安好,我恐怕就岌岌可危了。
大約是我睡前的低語讓誰聽了去,太子清越並沒有出現。
妖姑娘眼睛紅通通的,眼角不住地打量白髮青年,青年若無其事地擦著一把短劍,劍刃稍偏,映出妖姑娘略有發育的胸部。他半分不曾動容,彷彿那美好的形狀不過是一副水墨丹青,一方鎮紙,一個玲瓏玉瓶。
我抬手掩面,替妖姑娘感到難堪。我雖然也小,但是太子清越並不在意,夜裡交頸纏綿,咳咳,他總是十分愛憐的……當然,許是他根本沒有見過大的。
「師父,我不行麼?你反正也不娶師娘,我們……我去過燕雀樓,我什麼都知道的。」
青年保持沉默。
「師父,就算是,以後你遇上意中人,我再當回你的徒弟也行。燕雀樓的姑娘們都說房、房事很、很舒服,我也不願意同別人……」
青年黑玉般的眼睛波瀾不驚,他雙唇輕啟,淡定道:「第二格所有的經文,默寫十遍。」
我轉身去看那經文,那冊數,那厚度……妖姑娘,你開篇不談情愛,心心念念男歡女愛,你真當你師父是燕雀樓的姑娘麼?
「師父……」
「以後不要再提此事。」
妖姑娘洩氣了,她跟青年相處七年,最是清楚青年的習性,他不同意,她說破大天也無可逆轉。
她喃喃道:「那我去找旁人,王珏雖說不願意,但是我再哄哄也……」
青年把短劍收入劍鞘,平聲道:「你若執意跟旁人生出牽連,我便再也不管你了。」
我後半夜一直在思索,青年師父最後那句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