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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黑白照片的紙張輕飄飄落在了地上,松尾圭人怔怔地回過頭看向供桌上方的那口古鐘。
它依然平穩地立在燭火裡,鐘面上的佛像垂眸投下慈悲的目光,世人給它安上的種種來歷像不請自來沾在鐘頂上的灰塵,輕飄飄抖落之後,它還是它,不會有任何變化。
「不……不會……」男人僵硬地搖著頭,低聲喃喃,「……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世人曾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每個人都只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就算證據擺在眼前,也想要假裝自己是個瞎子、傻子。
無論是柯南還是安室透都對松尾圭人這個被打破希望即將瘋癲的狀態並不陌生,下意識提高了警惕。
果然,下一秒,男人猛地扯斷手腕上的佛珠。一道金色的光從他周身浮起,迅速朝四周擴散,而他本人則暴起衝著日高畫質水撲過去。
柯南眼瞳猛地一縮,腕上的麻醉手錶表蓋「咔」地一聲彈起來,但還沒等他瞄準,身旁人已經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他眼睜睜地看到那道玄乎兮兮的金光彈到安室透身上,然後……什麼都沒發生。
金髮青年像穿過了一面薄紗,水紋般盪開的金光沒有起到一點阻攔作用,他眨眼間就來到松尾圭人面前。
松尾似乎以為那道光一定能把他們攔下,沒料到會有這個發展,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反剪雙手按著腦袋倒在了地上,有效抵抗時間加起來全程不到半分鐘。
柯南:「……」
「那個……」望著金髮青年沒多少表情的臉,他謹慎措辭,「透哥哥,這個人還是要交給警察的。」
他真的覺得有必要強調一下,否則誰知道這個黑衣組織成員會不會下一秒就從哪裡摸出一把槍來把人崩了。
安室透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他才在柯南緊張的目光中轉過頭來,唇角微勾,眼瞳幽深,「我知道啊。」
柯南:「……」
……你是真的知道嗎?
松尾圭人被按在地上依舊不太老實,他沒時間思考自己的術為什麼沒有奏效,只急切地仰著頭衝著桌腳的日高畫質水道,「清水,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下一次我一定……」
男人的眼瞳布滿血絲,在搖曳的燭火下表情扭曲又猙獰。
日高畫質水嚇出了一聲尖叫,下意識地拼命後退,看他的目光像在看什麼醜陋詭異的怪物
對上她視線的瞬間,松尾圭人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著像躲避洪水猛獸一樣逃開的女孩,彷彿明白了什麼,半晌,從喉嚨裡崩出一聲低啞的悲鳴。
安室透和柯南沉默的目光下,他的眼睛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終於熄滅了,白茫茫像雪崩過後的荒原,聲音裡悲聲刺骨,冰層斷裂。
日高畫質水逃走的動作一僵,有些無措回頭。看著地上彷彿被抽去了靈魂,像攤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的男人,她好像又有一點後悔,不自覺地朝他的方向抬了抬手,唇瓣微動,啞然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怔怔地望了他一會兒,又將視線投向剛進來的青年。
安室透卻沒有看她,他垂眸對被自己按在地上的人說,「走吧,長崎縣的警察已經往這邊過來了。」
男人渾渾噩噩地回頭,目光沒有焦點地在他臉上落了一下,又看向被他檔在身後的兩個小孩。
然後他點了點頭,像一具靈魂泯滅只剩本能反應的軀體,失魂落魄地從地上站起來。
安室透冷靜地審視著這個人,半點不為方才那出痴情劇目動搖,銳利的視線彷彿要剝開這具行屍走肉,把他內裡崩潰的靈魂拎出來仔細翻看。最終他得出判斷,這具空落落的皮囊的確不再有攻擊意圖,威脅程度比寒風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