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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嬋蒙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陳院正是什麼意思,她下意識重複了道:「溫度在降了?」
「是。」陳院正道。
戚嬋看了看床上躺著的青年,再看看的陳院正,嘴唇動了好幾下:「那還會再升上去嗎?」
「升上去的可能性比較小。」陳太醫並沒有把話說死。
聞言,戚嬋並不敢徹底心安,她繼續盯著床上的李玄瑾,直到幾個時辰後,陳院正斬釘截鐵地道:「娘娘,陛下的溫度已經徹底降下去了。」
戚嬋眼睫顫了顫,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陳院正,而後她猛地起身,自己伸手摸了摸李玄瑾額上,又摸了摸自己額頭,好像是差不多了,她側眸看著陳院正。
陳院正道:「如今陛下的脈象也很平穩。」
「平穩是什麼意思?是已經脫險嗎?」戚嬋直直地盯著他問。
「這個……下官不能保證。」陳院正道。
戚嬋眼底閃過一絲失落,但同時,她僵硬了一整夜的腦袋也飛速地轉動起來,這些太醫都是人精,哪怕有九成九的把握,只要有一絲絲的危險,就不會將情況說死。
如此想,戚嬋懸在半空中的心往下落了一截,她盯著床上昏迷的青年,神色複雜,半晌後,她眼神裡露出一點點輕鬆:「你們下去休息吧。」
幾位太醫都守了一晚上了,聞言便退下。
「娘娘,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孟六見戚嬋還站在床前,說,「你都快兩日沒閤眼了。」
孟六一提醒,戚嬋才反應過來,原來她都快兩日沒閤眼了,但她身體倒感受不到絲毫疲憊,她揉了揉太陽穴,沉默半晌後道:「你們仔細守著陛下。」
她提醒自己,若是她不休息好,自己病了倒是讓太醫們忙上加忙。
戚嬋躺在隔壁耳房的床上,但剛閉上眼,腦子裡卻浮現出李玄瑾護住她給她擋刀的一幕。
戚嬋倏地睜開眼,她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重新閉上眼,但越是想休息,不去想那一幕,那一幕的場景愈發清晰地出現在她的腦子裡,甚至比事發的那一天還要清楚。
起初應該是那個獵戶從後面想要捅她刀子,她還沒反應過來,李玄瑾就察覺到了,攬住她的腰身一側,其實若是他推開她,肯定也能避開那一刀的。
但他選擇了將她護在懷裡,也就是因為手裡還攬著人,所以沒能及時避開那個獵戶的另一刀。
越是想越是清楚,戚嬋越是睡不著,硬生生地在床上躺了兩個時辰後,戚嬋起身去了隔壁。李玄瑾依舊是緊閉雙眼躺在床上,她心跳又不安起來,雖然太醫的話應該是有□□成的把握,但終歸還是有不確定的。直到第二日天空剛剛擦出一點湛藍色,她裹著西域傳來的絲絨毯坐在床邊的圈椅上,看著李玄瑾。
殿內燭光通明,甚至還有夜明珠用白紗裹好,懸掛在床頭,雖然光不夠明亮,但足夠戚嬋看清李玄瑾面上每個細微的表情。
戚嬋發現他的眼睫輕輕地顫了顫,她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繡著番蓮的絨毯從肩頭滑落,她身體微微前傾,叫了聲李玄瑾。
李玄瑾的眼睛也緩緩睜開。
第90章 新一計(七) 見他真醒了,戚嬋一邊盯……
見他真醒了, 戚嬋一邊盯著他,一邊疾聲叫道:「叫太醫。」
李玄瑾剛剛醒來,眼神還有些茫然, 很快,太醫們就到了床頭, 一番把脈看診後,俱都徹底鬆了口氣, 「娘娘放心, 陛下應該再無大礙了。」
戚嬋心中的大石也徹底落下, 等太醫們退下去研究新藥方,她低下眼, 對上李玄瑾盯著她的視線, 他此刻的目光倒是很清醒,他先伸手摸了摸左腹的傷口,這才問:「我睡了多久了?」因為長時間的昏迷,他的嗓音又低又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