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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說人死之後會回到天上去,每當想他的時候,只要抬頭看天就好了,所以白星想要給他看看自己的新辮子,她很喜歡吶。
桃花鎮的深夜靜逸無聲,唯有無數璀璨的星子交相輝映,靜悄悄地釋放著屬於自己的美麗。
有沒有人看,又有什麼要緊呢?我依然美麗啊!
聽說它們來自浩渺無垠的宇宙,穿越千年萬年,最終來到這一寸土地。
義父覺得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比星星更璀璨更永恆,所以他給撿來的女嬰取名為白星,希望她可以像天空中的星星一樣,遠離塵世的悲痛哀傷,永遠閃閃發亮。
有人說星星像珍珠,可白星沒有見過珍珠,聽義父說是一種圓溜溜的珠子,產自海邊或是大湖之中,深山密林之內是很難見到的。
最叫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那珍珠原本是某種貝殼不小心吞進去的一粒沙子,夾在軟肉裡很痛很痛。
然後貝殼會因為疼痛而哭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它們的血和眼淚包裹著沙礫,一層又一層……最終那些曾經毫不起眼的沙子,就變成了圓潤美麗的珍珠,身價倍增。
當時白星覺得很奇怪,卡在軟肉裡多麼痛呀,它們不會吐出來嗎?
義父也被問住了,摸著她腦袋想了會兒才說,大概是不會的吧。
她從未見過珍珠,也想像不出來一顆圓溜溜的小珠子,能好看到哪裡去?更想不明白為什麼那些東西會那樣貴?
分明辛苦的是貝殼呀!
她替那些貝殼難過。
料峭的北風嗚咽著卷過房頂,將小獅子吹的瘋狂擺動起來,冷不丁一瞧,還以為活過來了呢。
白星愛憐的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反手抽出背上的布包抖開。
她開始擦刀。
刀鋒很窄,雪亮,像月光下的一泓冰水,透著冷冽的寒氣。
這把刀已經許久沒見過人血了,作為一名刀客,聽上去似乎有些悲哀,但白星卻覺得很好。
不管是她殺別人還是別人殺她,只要見血,必定會有人死去。
而死亡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寒風的力度更大了些,她將短棍和短刀連線在一起,另一隻手提著小獅子,一個鷂子翻身躍下房頂。
她把小獅子掛在一旁枯萎的柿子樹上,然後乘著如水月色開始練刀。
雖然是姑娘家女兒身,但白星的刀法卻走陽剛威猛的路子,大開大合,配合著她先天優勢帶來的詭異身法,當真令人難以抵擋。
刀勢漸猛,初始還能看見刀的痕跡,後來就漸漸變成一團銀光。
那刀鋒刺破空氣發出嗚嗚咽咽的響聲,一時間叫人不能分辨究竟是這刀風更冷,還是北風更烈?
小獅子也被這刀鋒帶起的氣流颳得瘋狂搖擺,燈火閃爍,在牆壁上映出燈籠壁上的祥雲圖案,恰似一隻雄獅在雲間奔跑,好不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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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五天就是冬至,孟陽開始把更多的時間花在製作燈籠上,以準備這筆大買賣。
冬至過後很快就是除夕,除夕過後馬上又是元旦,元旦又連著上元節……在這一連串節日的催促下,人們是很願意多花點銀子採買幾隻漂亮精緻的燈籠增添年味的。
若是順利的話,接下來賣燈籠掙的銀子可能比他一年到頭寫話本還要多得多呢!
等攢夠20兩銀子,他一定要暫時離開桃花鎮,出門看看!
那些未知的世界是多麼遼闊,多麼令人心馳神往呀,光看著前人們在話本遊記中的描繪,就足夠令人陶醉了。
他想要攀緣高山,想要暢遊大海,想去看令白姑娘又愛又恨的江湖……
只是這麼想著,他就渾身充滿了幹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