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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荊棘刮過褲腿,避無可避傷了肌膚,在她快放棄準備下山時,最後喊了一聲哥哥。
眷戀又失落的聲音輕輕迴響在山林中,驚起窸窣的蟲鳥聲,也帶起一聲極輕的、微弱的回應。
「小衛……」
往山下走的腳步一瞬間停住,莊妍音瞠圓了一雙明亮的小鹿眼。
「哥哥?」
她沒有等到回應,但那聲不像幻聽。
火折在她激動之下掉進了山澗中,手上的油燈也被風熄滅,莊妍音拿出夜明珠,回頭就望見茂密的一簇叢林。
也就是直覺牽引她前去,她望見了躺在叢林掩映中的衛封,他背後是個山洞,有水流汩汩流淌。
「哥哥……」雙眼痠脹,莊妍音驚喜得想哭,忍著眼眶中的淚意攙扶衛封。
她就相信她能找到他,他有光環,她也可以有啊。
衛封在回應她,但他卻是處在混沌的意識中,他的回應並不清醒,只是下意識不停在叫她的名字。
莊妍音查詢他身上的傷口,左膝上的傷已經沒有流血,用草藥敷著,該是衛封清醒前自己處理的。
她記得小說裡的他時常用內力為自己療傷,所以此刻才該是暫時失去了武力。她不太確定他是昏迷還是在夢魘。
莊妍音不停喚衛封,終於見他睜開眼來。
男兒的眼眶一瞬間透亮而驚喜,那光芒卻在轉瞬間黯淡下去,他雙唇翕動,只嘶啞著喊出一句「小衛」,而後又覺仍是做夢般,並沒有再多驚喜。
他只是眼眶裡閃過晶瑩的珠光:「我去跪了那一千九百梯,姻緣符就在丙坤殿的寢宮中,我寫了莊妍音與衛封的名字,那和尚說我們是轉世的姻緣,我一高興,給那寺廟賜了匾額。」
「我若死了,大齊不知道該由誰來繼位,但新帝恐怕不會對周國善罷甘休。你就與亥國結盟,可得庇護平安。」
他嗓音微弱而啞,斷斷續續,自言自語說不盡的話。
「我明白了。」
「我放宋梁寅的官,是我知他因參與那件事而對你有愧,也是因我知曉他過於清高,絕不容許自己有汙點,而我卻成為了他的汙點。我試著接受那件事,但那件事與那個人卻在我心上紮了根,我以為是我接受不了那樣的你,但不是的。」
「是我成為了我自己的汙點,我從始至終在意的只是我親手毀了自己心上的姑娘,我在意我自己,不是因為你。」
莊妍音哭笑不得:「你還有什麼話是我不知道的啊?」
「我不甘心。」他嗓音嘶啞,「若是同你睡過了,我就死而無憾了。」
「我想抱著你,狠狠的,聽你叫我哥哥。」
莊妍音塞進一塊軟軟的烤紅薯到衛封嘴裡。
衛封狼吞虎嚥,吃下去還想要,卻忽然眯緊眼眸,終於反應過來般,錯愕地緊望住她。
莊妍音哭笑著繼續餵他紅薯:「張嘴啊。」
「小衛?」
「嗯吶,是我。」
衛封久久沒有回過神,抬手想摸摸是不是真實的她,但他渾身無法使力,只有一雙眼驚喜而震撼,又漸漸蔓延起滾燙暖意。
天際徹底暗下來,夜明珠泛著綠的光芒照亮她眉眼,臉頰被幾塊黑斑遮掩了容貌,唯有那雙眼清澈明亮。
如他初見時那般,她捏著一個紅薯,雙頰鼓鼓可愛,將軟乎的紅薯餵到他嘴裡,又去捧水餵他喝。
她不會捧水,回來時總灑了一路,只剩下不多的幾滴水,卻依舊樂此不疲,來回奔走在水流與他之間,跑得急時雙膝磕在地上,並不嫌疼,只是心疼手心的水潑灑,重新焦急返身去撅水。
夜風狂卷著山林,雨點啪嗒落下來,打濕了衛封臉頰,他嘶啞著嗓音,發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