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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荷跪坐在榻几旁,道:「客官今日玩骰子,還是玩牌?」
蕭聿道:「骰子。」
莊荷抬手搖了起來,嘩啦啦的聲音,十分刺耳。
「大還是小?」
蕭聿看著對面的青衣男子不說話。
青衣男子道:「大。」
蕭聿答:「小。」
青衣男子眉頭微提,心道:這確實是個懂規矩的。
接下來第二輪、第三輪,都是一樣,每回都是青衣男子先開口,蕭聿則答與之相反的。
幾輪下來,便輸了近萬兩。
青衣男子笑了一聲,道:「一萬兩了,大人還玩?」
瞧瞧,這便叫上大人了。
蕭聿淡淡道:「繼續吧,我想帶著我家夫人去京城。」
半個時辰的功夫,蕭聿便輸了六萬兩。
整整六萬兩。
青衣男子漸漸放下戒備,直接道:「公子怎會來此?」
蕭聿道:「會試落榜了。」
「會試?」青衣男子搖頭,大笑幾聲,道:「不瞞公子,鄙人當年可是鄉試的亞元,不說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非得中個狀元回家給老孃看,可中個進士應是不難的,公子不妨猜猜,後來怎麼著了?」
蕭聿道:「也落榜了?」
青衣男子嗤笑道:「朝廷上不思特簡之恩,下不思寒士之苦(1),主考官公然受賄,卻舉報無門,發榜之日,薛、何、楚、穆四家的子孫盡列前茅、悉居高第,寒門學子落寞離京,公子若是會試能中,那便是活見了鬼。」
「不過啊,那些都與公子無關了,今兒這買賣已成,公子等兩日過來選官即可,這等價錢,除了吏部和禮部選不得,四品以下,便是任君挑選了。」
蘇菱的手緊了緊。
她十分清楚,這樣的一番話,蕭聿一刀要了他的命都是輕的。
說罷,青衣男子起身給蕭聿倒了一杯酒,敬他一杯,「鄙人心中的抱負早已不在,願郎君來日前程似錦。」
蕭聿與他碰了杯盞,道:「多謝。」
「那鄙人退下,二人請便。」
青衣男子和搖骰子的莊荷一走,蘇菱抬眸看他,欲言又止。
蕭聿垂眸哂笑,低聲道:「雖說皆是狂悖之言,但實則一個字都沒說錯,阿菱,高官賣官不是小事,世家橫行霸道至此,視科舉為平步青雲的階梯,朝廷若不能唯才是用,無異於自毀根基。」
「寒門學子挑燈苦讀十餘年,卻是因出身不得入仕,那天下還有公平可言嗎?」
蘇菱看著蕭聿堅定不移的目光,忽然明白,他為何要帶她出京。
這一刻,她莫名相信,縱然眼前人有千般萬般的壞心眼,可若是他得了那個位置,定會是位明君。
蘇菱與他四目相視,忽然笑道:「方才玩骰子,是不是選與之相反的便會輸?」
蕭聿「嗯」了一聲。
蘇菱又道:「那他是怎麼猜大小的?」
「他若是沒個聽音的本事,在這賭坊也混不下去。」
「聽音?」蘇菱可沒聽過這樣離奇的事,眨了下眼,道:「那你會嗎?」
蕭聿又「嗯」了一聲。
蘇菱身子前傾,小聲道:「殿下什麼時候學的?別不是蒙我的吧……」
蕭聿倏然一笑,偏頭銜住了她的耳,沉聲道:「王妃不想我回府,在外遊蕩時學的。」
這話說的便有些輕佻了,蘇菱耳朵一紅,瞪了他一眼。
畫舫微微搖晃,蕭聿握著兩個骰子挨近她,鼻尖對著鼻尖道:「阿菱,跟我賭一次。」
她聲音不由變嬌,「賭什麼?」
「你若贏了,任何要求,我都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