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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話,施南鉞猛然鬆了口氣。
但反應過來自己所思所想為何事後,他又蹙起了眉,心裡生出了些許愧疚,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實在太過齷齪。
沈兄弟今年已經二十了,這個年紀,換作旁人早已是膝下兒女成雙,他年長幾歲,又被沈兄弟當做朋友,這個時候,本應該是要勸說他娶妻的才是,怎麼會在聽見他拒絕了親事又暫時不打算娶親時,覺得高興了。
施南鉞越發覺得自己實在有些怪異,但又想不通為何。
而且近來一段時日,他只要同沈奕瑾待在一起時,便總會忍不住想去看他,而方才自己聽到封白說起童老爺想為沈奕瑾說親時,心裡竟然會覺得非常不舒服,既很是生氣又有些失落,但當聽到沈奕瑾告訴他,已經婉拒了這門親事時,竟又生出了高興的情緒……
施南鉞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這樣的情緒,他這二十六年來,從未體驗過。
想著想著,他的視線又止不住落到了沈奕瑾的身上。
注意施南鉞的目光,沈奕瑾便回頭去看他,眨了眼睛,笑著問他:「為何一直看著我,我臉上可是有什麼?」
「不是。」
施南鉞搖了搖頭,正要問他為何不娶童府的那位表小姐,卻看見封白不知何時已經不磕瓜子了,此時正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臉上寫滿了『我在看好戲』幾個字。
施南鉞:「……」
見師兄察覺到了自己在看他們,封白摸了摸鼻子,訕訕笑了下,站起了起來,也不好繼續看下去了,他抬手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懶懶道:「我終於能去補個覺了。」說完他又扭頭看了一眼沈奕瑾,對他說:「一會兒的午飯便不用給我留了。」
他雖然自己會帶吃食,但這幾日在這裡,倒是被沈奕瑾的飯菜養刁了嘴巴,覺得乾糧又硬又難吃,下不去嘴了,因此除了沈奕瑾去了童府沒空時,他才會吃別的,否則都是和沈奕瑾坐著,一起用飯。
沈奕瑾頷首,道:「好,我知曉了。」
說罷,沈奕瑾又偏頭去看封白,見他雙眼略微浮腫,眼睛有些發紅,知道他這兩日為了保護自己一直沒有合過眼,想了想,便又問他道:「對了,上次你說的綠豆酥還想吃嗎?我今日不必去童府,可以做給你吃的。」
幾年前封白陪他師父來杭州時吃過綠豆酥,一直記得那味道,前兩日他在和沈奕瑾閒聊時,想起了師父,便順口問了沈奕瑾會不會做。沈奕瑾是會的,不過由於做法有些繁瑣,他那時沒有空閒,便沒有給封白做。
提起吃食,封白自是不會拒絕的,他點了點頭,隨後又朝沈奕瑾笑著揮了揮手。
封白一走,只留下了沈奕瑾和施南鉞,不過兩人各有心事,一個發呆,一個沉默,倒是相對無言。
林老頭是在一刻鐘後過來的。
他來時,沈奕瑾正準備起身去準備午飯,這會兒已經快要午時了。
林老頭先前本是去了童府給童老夫人看病的,診脈時,聽她說起沈奕瑾拒絕了他們的說親,聽著童老夫人的語氣,還是在責怪沈奕瑾不識抬舉的。
林老頭向來護短,一聽,便不滿意了,翹著鬍子全程不高興,等到從屋裡出來,又聽見有下人湊在一起在討論沈奕瑾,也不是什麼好話,於是更不高興了。他從童府離開,就直接來找沈奕瑾了,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進門,林老頭就抓著沈奕瑾上下看了看,看了好一會,才鬆開沈奕瑾坐下,又招呼他過去坐在自己身邊。
沈奕瑾被看得有些莫名,便問道:「發生了何事?」
林老頭瞪了他一眼,不滿道:「你在童府是不是又受欺負了?」
沈奕瑾搖頭:「我不曾受到欺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