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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亭之偏過臉來,眼神又恨又冷:「那你為何還要尋音而來?」
「為了讓你早點死心,別再做這種無聊的事。與其費心思來殺我,不如消停些,安心養傷。」阮筱朦瞥他一眼,「你傻不傻?這麼冷的天,你深夜坐在涼亭裡彈琴,穿的還這麼單薄,誰都能看出你別有用心。這算是美男計嗎?凍得鼻涕直流,嘴唇發烏,一點兒都不好看。」
她就是嘴欠,蘇亭之卻是氣極了。「阮筱朦!你覺得我很可笑是嗎?你既然明知道我想殺你,你為什麼要救我?五十兩黃金,還得罪了那些人,你就為了把我買回來,羞辱我,打擊我,拿我當笑話看!是嗎!」
「是!」阮筱朦也來了氣,「我就是錢多得沒處花,我就是喜歡得罪人。」
她目光往他手腕上掃過:「疼嗎?疼就當是個警告,別再輕舉妄動!我能要別人一隻手,也能要了你的手。若是沒有我救你,你知道那些人會怎麼對你。你不僅會死,而且會死得連尊嚴都沒有,你更不會有機會站在這兒,對著我又吼又叫,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他揚頭望了望天,濃黑的眼睛染了夜色,他一邊輕笑,一邊讓淚水氤氳了雙眼。「你可知,我是誰嗎?」
阮筱朦愣了一下,她曾想過,蘇亭之不是他的本名。
他垂眸,睫毛顫了顫:「我是大成七皇子,李錦。我的父皇,是大成皇帝李原,我的母后,鳳儀天下,賢良淑德,還有我的阿姊清蘭公主,她是最疼愛我的人……,可是阮岱嶽,他毀了我的一切!從此國破家亡,我從無憂無慮的皇子,變成了亡命天涯的孤魂野鬼。」
「阮筱朦,」他淚眼婆娑,「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是拜你阮家所賜。你我之間,只有仇,沒有恩,我恨你入骨,我活著一日,便是以殺你為己任。我要報仇,不死不休!」
阮筱朦半晌說不出話來,她聽說過七皇子錦。他是正宮皇后所出,李原最小的一位皇子,年紀比阮筱朦還小一歲。他四歲學琴,八歲便已名揚京城。他哥哥是太子,姐姐是公主,因為年齡懸殊,他沒有捲入宮廷爭鬥,一直在萬般寵愛之下,活得無憂無慮。
在他的心中,家人是無可替代的,曾經越是美滿,後來的現實就越顯得殘忍。國讎家恨,她和蘇亭之身為前後兩朝的皇家兒女,生來註定了就是敵人。
「來人!」她喊了一聲,裴紜衣著兩名佩劍的護衛很快出現在跟前。
蘇亭之閉了閉眼,長長地舒了口氣,他在想,一切都要結束了。他刺殺不成,又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阮筱朦再沒有放過他的理由。至少在死前,他終於可以做回李錦了。
兩名護衛手握劍柄,等候郡主號令,隨時準備拔劍。
然而,阮筱朦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把這個人,和他的琴,都送回北園去。留在這兒,我看著鬧心。」
她又看了眼蘇亭之,很是無奈:「既然你今日殺不了我,就先回去睡覺吧,你看呢?這麼晚了,你鬧也鬧了,氣也撒了……,挺累的。」
「……」蘇亭之剛剛平復一點兒的心情,瞬間又炸了,她越是這副蠻不在乎的樣子,他越是想和她拼命。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這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他奮不顧身地去撿匕首,卻還沒等他靠近阮筱朦,便已被裴紜衣扭住一隻胳膊,按在了地上。他的武功和裴紜衣太過懸殊,任憑他再怎麼掙扎,也沒辦法重新站起來。
「你是不是瘋了?」阮筱朦覺得不可思議,「你連我都打不過,何況現在四對一,你居然還不肯罷休?你沒聽過,識時務者為俊傑?」
蘇亭之不接她的話,他被按在地上,還要艱難地抬頭。他用另一隻自由尚存的手,把匕首舉起來:「給你,我殺不了你,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否則你會後悔,我會沒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