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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操場的傷亡,行兇者後來持刀闖入教學樓也造成了人員傷亡,一名老師為保護學生當場被刺身亡,而學生們驚慌失措下跑出教室也造成了小範圍的踩踏事故。
「傷勢比較重的那幾個孩子,不太樂觀,」江見疏說,「雖然暫時脫離了危險,但不代表體徵就穩定下來了,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隨時都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家屬嗎?」
「我們也是。」
喬柚沒作聲,只覺得心一點點往下沉。
江見疏連軸轉了一天,等他終於能上床休息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
他躺在床沿,拍了拍裡側:「江太太,一起?」
有過一次經驗,喬柚沒跟他客氣。
上次和江見疏同床時他也只是躺在她旁邊,兩人中間隔了些微距離的,這次不同,值班室的床不比家裡的寬敞,兩個成年人躺在上面,距離被迫壓縮再壓縮。
饒是喬柚悄悄垂涎合法陪睡員美色已久,這會兒聽著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也覺得耳根發癢。
「有點擠。」江見疏說。
「那我去對面那張床睡吧。」喬柚回。
她說著就要起身,被江見疏按了回去。
「別去,我冷。」他用著一副完全不覺得冷的語氣說罷,胳膊往下幾寸,把她攬進懷裡。
有些剋制,也有些放肆。
他脫了白大褂,值班室的床單被套應該是剛換過,一股清新乾淨的味道,帶著點醫院特有的消毒藥水味兒,和他身上淡淡的咖啡味混合在一起,是一股很奇妙的味道。
但是並不難聞。
——也許是因為,能聽見他的心跳。
江見疏累極,很快便睡著了。
倒是喬柚,之前睡過一覺,這會兒精神還不錯,醞釀許久才堪堪發困。
眼睛剛合上,手機鈴聲乍響。
不是她的。
江見疏幾乎瞬間就醒了,彷彿這樣被叫醒過很多次。電話並不拖沓,聽完對面的話,他簡短回了句「馬上」,便下床穿衣。
喬柚也起身:「怎麼了?」
「重症那邊的電話,」他嫻熟地係扣子,「下午送來的一個孩子……」他說到這便沉默了。
但她懂其中的意思。
江見疏匆匆離開,喬柚在床上翻來覆去半晌,心緒實在靜不下,索性掀被子下床。
急診科是最忙碌的科室,喬柚在這裡看到了許多頹喪的、疲態盡顯的家屬。有的在悄悄地抹眼淚。
手術室外,妻子正伏在丈夫懷裡哭,悲慼而絕望。丈夫擁著她,粗糙的手掌笨拙而耐心地拍著她的背,卻早已淚流滿面。
手術室裡是他們的年幼的孩子。
燈亮了許久。
喬柚想上前安慰他們,可她立場實在奇怪,最終只好買了瓶水和一包紙巾給那對肝腸寸斷的父母。
那位母親愣了兩秒,抽噎著嘶啞地道謝:「謝、謝謝……」
接過東西的手在顫抖。
喬柚陪他們一起等。
直到手術室牌匾那懸掛著的,如風中殘燭的燈光倏地熄滅。
那對父母激動地起身迎上去——
走出手術室的醫生像獨自在沙漠中掙紮了許久,拖著一身殘軀也未能尋得綠洲。
「對不起。」他沙啞地說。
喬柚看見那位母親僵直了身體,隨即便像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與氧氣。丈夫扶住她,但顯然他也失去了支撐,踉蹌著靠在旁邊的牆上。
「囡囡啊——」
她絕望地哭喊,如同泣血。
第8章 瑰芒沙礫 江見疏記得那個午後。……
等著家屬的,是孩子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