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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孟書一時默住。
其實這才是最正常合理的解釋,不過此時此刻聽在他耳朵裡,倒比一出豪門狗血大戲還要離譜。
眼前的兩個女孩,連外表看起來好像都有兩三歲的年齡差,氣質的差異更大。
更不用說,一個已經是全校最優秀的畢業生;而另一個竟然還目不識丁,是個文盲……
陳孟書竭力不讓自己把內心的震動表現出來,繼續為初歆讀紙上的題目。
最後一道題是簡單的數學應用題,他掃過一眼,沒有照讀,直接把題乾的意思抽了出來:「嗯……請回答:37+58=?」
女孩身體微顫,隨即在椅子上繃直。
依然是沉默。
中途初羨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好像是「我下午還約了同學」,不過在初向南無聲的目光裡,抿緊唇,沒再說話了。
女孩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指節漸漸發白……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椅子上下來,朝陳孟書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然後一言不發,被擁上來的家人領了出去。
把人送走之後,陳孟書目光掃向辦公室裡間的藏書室,極深地嘆了口氣。
「行川,剛才你都看見了吧。這孩子,唉。」
輕緩的步伐聲裡,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十七八歲的少年,面板是不見光的蒼白,有一雙淺淡似琉璃的眼眸。
說話時也是淡淡的,如微涼疏寞的清風。
內容卻一點都不含蓄。
「您是想說她已經廢了。」
陳孟書一噎,卻又無法反駁。
他當然沒打算把這種殘酷的話說出來,但不代表心裡就沒有這麼想。
眼前這個少年是真正的天才,只是說起話來,未免也太一針見血了些。
他只有再嘆聲「造孽」,搖著頭:「這倒是辦成壞事了,讓孩子白白又受一輪打擊。你推薦她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她根本不識字?」
少年平靜道:「她四歲就被拐去賣了,不識字很奇怪麼。」
也許並不奇怪。只是太殘酷的事情,不是親眼所見,人總是不願主動往那個方向去想的。
陳孟書審視他:「那你這是……?」
「她說她想上學。」
簡單的一句陳述,讓陳孟書怔了片刻。
想上學。一個孩子再正當、合理不過的訴求。
可是——
他緩過神來:「這事兒是她家裡人託你辦的?」
「沒人託我。」
陳孟書先前差不多也猜到了,所以才覺得這事兒辦起來很不對勁。
陸行川動用關係讓學校破例安排了這場不合規格的入學測試,自己卻不肯在人家面前現身。
從女孩家人的態度來看,應該也不知道內情。
陳孟書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是什麼心血來潮的慈善行動,那這慈善做得有點過了。
他委婉地提醒:「她這個情況,肯定不可能直接念初中。可以從頭讀小學,或者進特殊教育學校,具體還是看她家人自己的決定吧。」
言外之意,外人就別瞎摻和了。
回應他的,是少年明澈清透的注視。
淺色的眸子裡光芒純粹,卻又帶點讓人參不透的意味。
「她已經十四歲了。」
……是,可那又能怎麼辦呢?
陳孟書無言以對。
這世上多的是不平事,而很多事本來就是無解的。
就像這可憐的孩子,哪怕家裡再有錢,能把她寵上天去,卻也買不回她被耽誤的十年光陰。
外人就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