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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嘿然一笑,張建國也傻愣愣的,看著他手裡的包袱,「奧,您雅興。」
彭先生便笑了,路過院子的時候,西愛扯著嗓子,眯著眼睛笑,「哪兒來的?」
「嘿,管我哪兒來的呢您。」
「您要是不說,我趕明兒一早就挨個去琉璃廠問,問問今兒出了什麼貨。」
彭先生便笑的虛弱,「你這話兒怎麼茬呢,合著您怎麼就看我不順眼了呢,西愛咱們做人可不興這麼敗德行的啊?」
西愛這孩子,太敗類了,祖輩兒的德行都敗的差不多了,彭先生最近裡受著她冷言冷語的,實在是沒轍兒了,扭回頭去對著張建國告狀,「您說說,往日裡不在家裡也就算了,您這在家裡,就不能管管啊,她那嘴啊,我是真的服氣了。」
「您問問小姑奶奶,到底是哪兒得罪她了。」
張建國皺了皺眉,「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她是為著離婚的事兒呢,覺得您哪個也對不起。」
一個院子裡住著的,這邊的彭先生是兩個老婆,自打時代變了以來,就跟兩頭大一樣,雖說是平日裡好商量的來,不曾紅了臉,可是您看到了這時候了,彭先生還在夢裡呢。
西愛都看出來的事兒了,天天的在外面跑,家裡的事兒一點不管,只拿著自己的古董破爛的,不是去海王村,就是去琉璃廠,要麼是去鄉下收破爛的,至於要跟誰離婚,怎麼過日子,他不用考慮,其餘人都會安排好的。
這會兒給張建國說的心梗,摸了摸鼻子,匆匆掀開簾子就進去了,要他說啊,這父女倆,有時候還真的像是親生的,這噎死人的本事,一家人啊。
摘下來帽子,悻悻的,先來一蓋碗的涼茶,正宗的茉莉香片兒,喝了一輩子了,「嘿,你還真別說啊,這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老張家倆兒子——」
他伸手比劃了下,表示不可思議,「脾氣大不一樣,大的沉穩牢靠做事妥帖,這小的就木愣愣的跟二傻子一樣的,問什麼便是什麼,不問便啞巴一樣的。」
說完,自己搖了搖頭,等了半會兒也沒人搭理,抬眼看了一眼,彭大奶奶與魯媽媽一人一張官帽兒椅子上坐著呢,神色如常。
心裡面便咯噔一下,起身就想走。
「你站住。」
彭大奶奶喊住,「躲一輩子了,今兒這事兒,也算是有個瞭解了,明兒街道上的人就來登記了。掌櫃的,您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這,這——要我說,咱們都留下的好,這幾十年了,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了,我就不明白了,這好好的怎麼就給我們拆開了呢,我覺得就不是這麼一個理兒。」
皺了皺眉頭,就跟不上時代的變化,做一輩子木匠,後來靠著手藝撐起來了門面,再後來戰亂,房子都不曾有人買了,朝不保夕的,更何況是請木匠雕花影壁的,所以直接就關了。
他倒是清閒,便迷上了古董一個行當,專門愛看雜項的,什麼稀奇古怪就愛什麼。
這些年,錢也進去了不少呢。
魯媽媽只低著頭納鞋底,最後看著他走了,站起來,「大姐,您試試這鞋子,合不合腳。」
彭大奶奶勉強笑了笑,接過來,「不用試都知道一定合腳,你做事兒能幹又仔細,差不了的。」
魯媽媽只讓她試試,「您就試試吧,我也是難得了,給您做半輩子鞋子了,今兒才得了您一句誇。」
彭大奶奶抬眼看她兩鬢,已經見霜了,年輕時候的潑辣,隱約在眉宇之間的褶皺之中,痕跡淺淺。
輕輕的踩進去鞋子,合腳,當然合腳了。
她那時候仗著自己是大奶奶,沒少磋磨人,魯媽媽就是再大的能耐,也得忍著,洗衣服做鞋子做衣服,一樣都落不下來,大奶奶要你做什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