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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兒裡的孩子,就沒有愛跟她玩兒的,她也不稀罕,就跟小孫玩兒,看她捱打的時候,院子外面能圍著一圈兒看熱鬧的,為什麼啊?
解氣。
一般孩子弄不過她,除非直接上手的那種,她打不過人家,但是一般不吃虧,但凡是來家裡告狀的,就是真的西愛的錯。
不愛學習,喜歡逃學,比如現在家裡課本都不知道扔在哪裡去了。
還會撒謊,比如她上次說張建國帶她去吃醬牛肉。
脾氣暴躁,對人很少有坦白的時候,沒有責任感,與人格格不入,像是一個異類。
自我評價過高,自信的過頭。
太多了,一件一件的。
張建國這些年才回來一次,他看的清楚,他還沒有習慣這樣的西愛,可是大家都習慣了,就連伸伸也習慣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反社會人格障礙,我那個網伴隨著表演型人格障礙,高度的利己主義者,高度的具有欺騙性。
「這個是ord1956版的診斷鑑別書,西愛符合度有75%,是可以後天引導的,心理治療能改善反社會型人格障礙症狀,藥物一般沒有作用,找不到什麼藥物。」
宋慧萍聽著慢慢的由憤怒、吃驚漸漸的平靜,她下巴緊緊的繃著,抿著唇,從頭到尾,再也沒動過手,只看著已經光滑的地面磚,西愛那麼大的時候,在地上走來走去,爬來爬去,她小時候嘴巴其實甜,啊喲東西哄人的時候可甜了。
可是她漸漸的大了,就越來越嘴壞,越來越不愛哄人了。
「這個事兒,再也不要提。」
張建國沒吭聲,自己出去,臉色一片紅色,打他的時候用了全身的勁兒。
掀開簾子,沒想到看到王紅葉,「大嫂?」
王紅葉笑了笑,「忙啊?我來找媽的。」
「哦,媽在裡面,我先走了嫂子。」
王紅葉看著張建國匆匆走了,在正午的太陽底下,影子變得粗短,日頭明晃晃的像是無處遁形,什麼都給你攤在了太陽底下,你心裡嫩的肉,也給你一點一點火上烤著一樣的,無處可藏。
她攥緊了手裡的火車票,低下頭看了看,心裡面冰涼一片。
她記得那時候西愛小,最喜歡在院子外面的石頭上坐著看人,小孫那時候胖墩一個,要去坐她的地兒,她隨手就從背後推小孫下去,所以孫寡婦不愛小孫跟她玩兒。
後來她跟西愛說了,說了打人不好。
西愛就認錯,再也沒有當著她的面兒推過人。
一些事情,不能細想。
她養大的孩子啊,她不知道什麼是基因。
去問伸伸,伸伸想了想,「就是遺傳吧。」
「那什麼是基因變異?」
「就是基因發生突然的可以遺傳的變異。」
「為什麼會變異呢?」
伸伸想了想,「大概是受刺激了,輻射、溫度、化學之類的因素吧。」
疑惑,「王嬸兒,問這個幹什麼?你今晚不是火車嗎?」
看她失魂落魄的,覺得奇怪,他去打了火車票,王紅葉今晚要走的。
王紅葉像是才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事兒,我就是聽了一耳朵,今晚不走不走了。」
「啊,不走了,那不去接西愛了?」
「再說吧,再說。」
人匆匆走了,她頭重腳輕的出門,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黃昏的日色裡走著,西曬的落日的餘暉把她緊緊的包裹在時光裡,帶著一點最後灰燼般的溫柔。
薔薇花已經敗了一地,圍牆外面是紅花兒,碗口大的月季一茬一茬的開著,牆內是西愛種的方瓜,已經是小兒胳膊打小的墨綠,等著過了秋天的太陽,就泛了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