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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曄望著眼前的人看了一會兒,眼前的人顯然並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一路跟著自己的觀察一起回溯記憶,此時也被堵在了大門外。
沈鴻雪似乎有些懊惱,在門前徘徊了一會兒,最後背靠著門默默背過身去,慢慢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不知來處,不知歸處。一百年上不見青天,下不見人寰,唯有一座孤雁峰,唯有一本書、一柄劍。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本來這些年並不想在意,但是行至此處,百年來一直埋藏在心底卻如影隨形孤獨,好像落地生根的野草一般蔓延。
就像被人困在一個孤島上,所有通往過去未來和外界的門,都被這樣切斷。一頭是永遠推不開的埋藏著自己身世的大門,一邊是永遠都不能離開的孤雁峰。
真好像是一隻失了群的孤雁,被圈養在金絲打造的籠中。這些年看見的世界,不是來自書上空洞的文字和插圖,就是來自他人談論時傳入耳中的話語。
長輩們都說因為自己身體不好,師尊吩咐了不讓自己下山去。每當動了下山的念頭,總會遇到長輩們重重阻攔。可自己究竟怎麼變成這樣的呢?是天生如此,還是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大事?
連自己也半點不能瞭解自己,更莫說想要看看這個世界。但越是如此,沈鴻雪越是渴望。
沈鴻雪把頭埋進膝蓋。追溯過去記憶的人,心腸總是格外敏感容易被觸動。平日裡刻意不放在心上的事,此時卻在心裡沉沉下墜,心底越來越空洞。
澹臺曄在沈鴻雪面前半蹲下,看著雙手抱著膝、把臉埋在膝蓋之間蹲在地上的人。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卻摸了個空。
沈鴻雪的記憶之中,沒有他的存在,他也不過是潛入意識之中的一個虛影。沈鴻雪看不見他,他也觸碰不了沈鴻雪和他記憶之中的任何東西。除了眼前那扇實實在在擋住去路的門。
澹臺曄望著眼前的人,桃花紛落擦過他烏黑的長髮,單薄瘦削的身影落寞孤獨,好似一隻世界隔絕遺棄的孤雁。摸了個空的手緊緊握住。
時至今日,會傷到他的事,竟然還是下不了手。
澹臺曄像是對自己說,又像對蹲在面前、聽不見自己聲音的人輕聲說道:「欠我的,留下慢慢還吧。」
……
過往回憶如夢境一般坍塌,沈鴻雪像被一隻有力的手從回憶之中拽了出來,驀然睜開眼睛。
「咳……」雖只是回憶,卻還是耗費了許多精力,沈鴻雪腳底又虛又軟,感覺頭暈眼花,一個不穩倒了下去。
澹臺曄睜開眼睛,正好看到沈鴻雪搖搖欲墜的模樣,伸手把他扶到懷裡。
「帝尊。」見到澹臺曄睜開眼,站在一旁的黑衣老者對澹臺曄鞠了一躬。
澹臺曄道:「下去領賞。」
「多謝帝尊。」黑衣老者鞠躬道,「但是老身不求賞賜,只想請求帝尊一件事。」
懷裡的人在掙扎,顯然想要把自己推開。澹臺曄不動聲色地把沈鴻雪緊緊抱著,向老者問道:「何事?」
「老身一直隱居在首界山上,帝尊大概都沒聽說過,這個魔族邊陲小山,許多人族雜居在山下小城裡,首界山附近每到人族的佳節,就和人間一樣熱鬧非凡。
「老身一個人住在山上,長年悶得無聊,也喜歡在人界的節日裡,上街去湊熱鬧走走。」黑衣老者說道,「再過十來日,就是人間穀雨節了,每年這時候都有熱鬧的慶典。」
「老身一人受邀來到大越明宮,知情的鄰裡鄉親都甚是羨慕,託老身和帝尊說,他們都敬仰帝尊風采,若能得帝尊親臨去看看,定是整個首界山上下古往今來最值得榮幸的事。」
「老身是想請帝尊到時候若有空閒,可以過去看上一看。帝尊若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