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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揚州城最近愈來愈熱鬧了嗎?”一個細如蚊蚋的聲音傳入了雷玉耳內——“傳音入密”——好功夫。
“你怎麼了?”雷大谷主面上漾起了大片關心與擔憂之色,匆匆起立走至蘇放身邊關切地詢問,有意無意地用自己的後背遮住了從其它三張桌子射過來的略帶審視與好奇的目光。“誰教揚州城裡近日多了個採花賊?”雷玉同樣以“傳音入密”的方法應答,“坐在這裡的人除了你我之外,有哪一個不是他的仇家?”然後,他大聲地問,“我替你捶一下背可好?”
“不、不用了。”蘇放喘著氣回絕了雷玉的“好意”。開什麼玩笑?昨天光是兩隻手黏在一起就已經夠嗆了,今天這背若一捶下去,那還了得?對於尚處在敵友難辨的位置上的人,當然是多提防著一點為好。尤其蘇大樓主又是幹殺手的出身,這警戒之心與旁人相比,更是不知強了多少倍。
雷玉飛快地縮回手。雖然早已料到對方的反應,心頭仍是頗為不爽。不過,憶及自己“送給”蘇放的白玉簪子,倒也難怪對方會如此地草木皆兵。
“崆峒派掌門‘穿心劍’餘風飛唯一的掌上明珠餘雁真是在前年被梅亦情姦殺的吧?”蘇放一面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坐在三張桌子上的四個人,一面又開始咳嗽。“武當派年輕一代中最為傑出的俗家弟子‘劍掌雙絕’白玉山的胞弟白玉雲則是在去年三月……咳咳咳……”他用力地咳了起來。
“你真的不要緊?”雷玉換了個姿勢,只是依然擋著那四個人的眼光。“白道的事我不管。”他表情漠然,“我只知道‘追雲三煞’中的老三‘玉面煞’王今是在今年清明被害的。事發之後,其它二煞曾來過絕心谷,要求本谷替他們主持公道。”
“哦?你見過他們?”
“沒有。當時是我二師弟林亭軒出面接待的。”
“唔……”
“二位客官,您的點心。”隨著跑堂的高喊聲,蘇放逐漸停止了咳嗽,雷玉亦露出放心的神情坐回了原來的位子。
“嗯,味道很不錯。”蘇放夾起起一個湯包放到嘴邊咬了一口,讚歎不絕。“怪不得揚州引月樓大師傅的手藝人人稱讚,果然名不虛傳!咱們這一趟出遠門到揚州一遊,還真的來對了地方。”他說話時手舞足蹈,活脫脫地演繹了一個從鄉下跑到城裡來開開眼界的土包子形象。“來來來,你也嘗一個。”說著,還順手夾了一個湯包放上雷玉的碗碟。
“謝謝。”雷玉開心地道謝,秀麗柔美的笑顏如春花般綻放。一眼看去,便知道這二人關係匪淺,互相之間似乎還帶著一絲絲的曖昧。不過,如今男風正盛,只要家中有幾個錢,哪有不養兩三個孌童的?斷袖分桃自古遺存,就連武林中也有不少人沾上了此等習氣,直把那些個正人君子們氣得大罵世風日下,長嘆人心不古。
——八道刺探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收了回去,分別轉眸他視。造成了預期效果的蘇、雷二人相視一笑,兩人之間的默契又增添了幾分。既然少了討人厭的視線,說起話來自然不用再那麼避諱,只是每每談及重要之事,少不得還是得使一使“傳音入密”。
“梅亦情倒真算得上是當今第一大淫賊,”蘇放悠悠道,“只要長得漂亮,也不管是男是女、是尋常百姓還是武林中人全都照上不誤。”悠然的語氣中含著深深的鄙夷。
“我討厭登徒子,更討厭採花賊。”雷玉淡淡道。
“聽你的口氣,似乎有過切身之痛?”
“一天之內碰過三次以上。”
“登徒子還是採花賊?”
“二者皆有。”
“那你……”
“毫髮無傷。”
——雖然明知以雷玉的武功機智是絕不可能吃什麼虧的,蘇放仍是忍不住在眼底放入了一份極輕極微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