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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藍桉寺後院。
一名穿著灰色素袍的女子,長發只用一根木簪簪起,素樸典雅。
她正在將房裡頭的書拿到院子裡曬,見到門口來人,她輕抬眼皮,淡漠看了一眼之後,繼續回去搬書出來曬。
而徐謹兮,一襲黑衣,立在不遠處看著。等她再度出來時,聲音含上讓這帶著暖意的秋日都能冰涼的冷意:「你又跑出去了?」
女子身子輕頓,而後平靜地說了一聲:「嗯。」
「你最好不要再隨便亂跑。」徐謹兮的語氣,帶著淡淡的警告:「不然日後出了事情,恐怕本世子也保不住你。」
女子,便是趙西柔。
她這兩年都在這裡。
她並沒有所有的畏罪自殺。
徐謹兮放了她,只是讓她藏好。
而一開始,她是回京。結果遇到危險,就被徐謹兮的人救了,帶到了這裡。徐謹兮上次來,還是送她來的時候。
後來再也沒來過。
趙西柔彎身翻書的身子輕頓了頓,而後,語氣平靜地道:「出不出事情,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她的女兒,沒了。
兒子,失蹤。
這兩年她無時無刻都不在讓人找,都沒有找到。
她筋疲力盡。
連試圖為安國公府以及自己洗清楚冤屈的力氣都沒了。
「反正,宮裡那位,已經快氣數盡了。」趙西柔眼裡帶著笑,笑容薄涼。繡著蓮花的灰色裙擺拖曳在地上,不僅沒有讓她看起來與世無爭,反而多了幾分危險的靡麗。
「你進宮,是為了對付他?」難怪她這次差點被易王的人發現,原來如此。
趙西柔回房,把裡頭的書抱出來,這才緩慢道:「陛下兩年前撞邪,是我讓人做的。」
「你想知道是誰嗎?」
她看了徐謹兮一眼之後,輕緩道:「我讓人扮成燕妃的模樣嚇他,然後,他被嚇得魂飛魄散。」
趙西柔輕笑了一下,繼續緩緩道:「他大力扶持易王,你當真是隻是因為他對燕妃寵愛嗎?更多的是,愧疚。」
「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秘辛。燕妃性子執拗,當年跟皇帝鬧矛盾時,曾經離京……據說,那時候……她在邊關被韃靼劫擄。是定安侯所救。」
「後來燕妃被查出跟人通姦,皇上一怒之下,就殺了她,並不是她自殺。定安侯出事,距離燕妃死,不過兩年。怎麼死的,這還真不一定。」
聽到這話,徐謹兮驚駭之餘,語氣也不自覺凌厲起來:「你之前為什麼不說?」
舅舅是大瑞的戰神,即使皇帝藉此事除安國公府,他們也沒人懷疑到皇帝身上。因為當時皇帝,對舅舅極度信任。各地糧餉告急,皇帝第一時間,便是安排北境的。
徐謹兮真是對趙西柔服氣。
若是當年,她早早說清楚一切,他何至於走到那一步。
牆上突然跳下來一隻白貓,落入了趙西柔的懷裡,趙西柔抱住貓,轉頭往禪房而去。
桂香被風吹的細細碎碎,她的笑容,也細碎無比:「告訴你,你敢動手嗎?甚至,你可能還會攔我。」
「我趙西柔,家破人亡,兒子失蹤,女兒也沒了…我孑然一身。而你呢,身後是鎮國公府,太子,皇后……你敢嗎?」
懷裡的貓似乎能夠感染到她身上悲涼的情緒,抬頭衝著她喵喵叫了幾聲。趙西柔摸了摸貓的腦袋,抬步往裡而去。
一路走,一路道:「我做這件事情,比你們自己動手要好的多。」
靜默片刻,她又叮囑:「此事,莫與太子說。皇帝是他的父親,若是知曉真相,他恐怕束手束腳。不過,日後他會感激我的。皇權之下無父子,得利的,永遠